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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归离 藏于山海 72408 字 1个月前

太后那也再无利用价值,眼下的她可谓是烫手山芋,养伤的日子里,不论是他,还是府里的关心一日不落,若要说图谋,她已然没有价值,而今还要给她重开知春里。

她视线仍停留在古籍里,只是恢复血色的薄唇多了丝难得的笑意:“不用了。”

起初对于程羡之这个提议,她是心动的,转念再想,她便释然了。

而今的自己已然没了从前那份执着与心气,京都不是她的归宿,她终究会飞离这里,飞往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而非这富贵檐下的囚鸟。

在这皇城中,身处权势旋涡,便难已一身清白,淤泥不染。

生死来去全凭他人一念之间,即便她重下心血,开了知春里,再让知春里重回原先的盛名,可往后若是再得罪了权贵亦或是他程羡之,命脉岂不是再任由人随意拿捏,与其要将自己的心血处在风口浪尖处风雨飘摇,她宁愿一开始就不曾有。

若是从前的她定然不会这般踟蹰不前,只是历经事实,看透许多,心境也有所变化。

“其实你不必做到如此,当初求你为陆家出面,也是我一时情急,你并不欠我什么。”陆听晚缓缓合上古籍,瞳孔里涌出一丝决绝,“皇帝愿意赦免我的罪,让我以陆听晚的身份继续留在京都,我该是感激你的,而今我于你而言也再无利用价值。”

“程羡之,跟先前约定的一样,和离吧。”

和离吧,她说得那样平淡,没有一丝留恋之意,清瞳穿过绿藤,葡萄藤上结了刚冒出的小果,不仔细瞧看不出来。

她目光从那绿意里转到程羡之身上:“程羡之,就此,两清吧。”

和离!

两清!

黑眸里蕴着一丝失落,心口被无形的利剑剜开一道口子,却不得见人,里边的血肉混着血水,他呼吸凝滞,微微抬了抬下颚,出来的声音听着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松弛。

“你伤势未痊,此事,待你养好伤再议。”他不想听陆听晚的托辞,话音刚落,背过身往雁声堂的月洞门离去。

陆听晚没等到想要的答复,也不急切要他第一时间应下,或许再过些时日,他便会清楚与其留下无用的她,还不如放她离去。

她把程羡之近日的关心全然当做是出于愧疚,想到此处她又觉好笑,不禁轻嗤一声,呢喃说:“他有什么好愧疚的,他本就不欠我。”

不是愧疚,那是什么,施舍么?

她想不通,也不愿陷入无法抽身的泥潭里猜测没有根据的答案。

他既然说养好伤后再谈,那她便再耐心等一等,其实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无法痊愈的从来不是外伤,而是心底那道自己无法跨越过去的泥沼。

她自己又何尝看不清楚,只是不愿接受罢了,眼下躲在雁声堂里,便可无需理会外界声音,京都关于陆家斩首那日的异闻从未停止议论。

而对于陆听晚提出的要求,程羡之自知无理由推却,他本就允诺过许她和离,几经周折,又将她拉回泥潭中,让她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

他想留下人,可他没有理由。

他不甘心啊!

一身墨蓝色身影出现在程羡之书房内。程羡之递过一封信笺,只淡淡嘱咐一句:“安排下去吧。”

寒舟扫视一眼,将信笺揣入怀里,拱手退下了。

十日后,京都未央街最知名气的酒楼,未央楼内达官显贵常来于此。

程羡之以公孙雪这些日子打理家宅劳苦为由,特意带她来未央楼消遣,公孙雪原本以为只二人同行,刚到府门便见马车不止一辆,她多心问了一句:“可还有其他人同行?”

未等程羡之开口,后面一辆马车盖帘掀起,陆听晚探出半个头,与之前段时日见她,她面容上多了几分生气,想来心结也快解开了,故而今日才愿意踏出这府门。

殊不知,程羡之费了不少心力才劝说她外出,陆听晚又想到他那日的承诺,养好伤便谈和离,那就走这么一遭。若和离后,她始终要面对外界,不能再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