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程羡之伸出手。
陆听晚望着他,那股落在她身上的算计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一步步退,万念俱灰下,好似看清了一人,那声音穿过枫林,如清风徐过。
“江雁离!过来。”是洛云初的声音。
三月前,他在京都商会中结实了潭州商会中人,听闻清风县有一批洁颜膏颇受喜爱,而这潭州商会有意让洁颜膏盛产,销往京都,打开商路。
待了解这洁颜膏的来龙去脉,他顿觉这产物与销售手法和与陆听晚有着密切联系。
从之前打听的陆听晚消息,也是在潭州便悄无声息了。
为此他前来潭州,在商会引荐下寻到了洁颜膏最初售卖的铺子,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又几经转折,他更确定陆听晚就在青要山。
听闻程羡之带兵攻山,他这才从军队上山痕迹沿途寻来,便见此对峙的场面。
陆听晚不确定那是现实,还是幻觉,仅仅一眼,她拿着引火器,纵身往悬崖跑去。
“陆听晚!”程羡之再不淡定。
“江雁离!”洛云初同谢昭一道喊出去。
咻的一声。
连同白图的箭矢离弩,陆听晚中了箭。
短箭穿膛而过。
“陆听晚……”程羡之脱离出去那一刻,寒舟的暗器飞过,穿破白图喉咙,一股热血涌出,谢昭手中的长弓缓缓落下。
洛云初也冲了出去。
而她在倒下的那一瞬间,望着崖上的风景,冷月与清风皆来,他们闯入长夜,再将长夜撕得粉碎。
她望着远处,身下是深不可见的万丈悬崖,黑暗吞噬所有,她轻喃道:“风月都好看,长夜,将尽了。”
谢昭捂着白图的喉咙,血流渗出指缝,压根止不住,军队长枪架在二人身后,谢昭颓然跪在白图身侧。
“白图,你,你坚持一下……”谢昭面色难看,双目布满血丝。
“阿昭,我,我走不了了,你,你一定要,要走出去……”白图缓缓举起手掌,虚虚晃了晃。
谢昭手臂抵过去,紧紧握着就如同每次他们大获而归那样打着手势。
“我答应过你们的,就不会让你们失望,可是白图……我对不起你……”谢昭陷入悲痛和懊恼。
他劝陆听晚救不了所有人,那他又何尝不是呢?
白图死在他面前,程羡之在最后一刻接住了陆听晚,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天际熹微时,军队都已重整回到帐中,谢昭等人被关押。寨民同样限制了下山自由,但是程羡之不会太为难他们,待他了解清楚想知道的事情后,自然会妥帖安排。
陆听晚中的箭未伤及要害,帐内军医刚退下,程羡之坐在军床沿,思忖良久。
榻上的人手微动,嘴边含糊不清,程羡之望过去,人还未醒,就是在说胡话。
他也听不清,指尖抚顺她额前一缕乱的发丝,盯着那张久违,又苍白无色的脸,陷入沉思。
午时过后,陆听晚醒了,她躺在榻上动不得,身上的疼痛将她引到昨夜那场纷争了。
喉间干涩得不行,渐而那张清月般的轮廓压上来,闯入她眼底。
她无声唤着名字:“程,程羡之……”
“醒了。”程羡之神色淡淡,眉宇间是看不清的情绪,喜怒不形色大抵就是他这样。
“这,这是哪?”
“军营。”
“谢昭呢?白塔寨的人呢?”
陆听晚撑身要起,程羡之见状上前扶着,让她靠在软枕上。
不等她喘平气息,一盏热茶递过来。
“多……多谢……”她有点不敢看他,眼神飘忽不定闪躲。
程羡之就这么打量着,直白问:“我喊你过来,为什么不往我这边跑?”
“什么?”陆听晚努力回想昨夜的事,当时他确实叫了,还有一人,只是那人在她中箭前才出现,或许是幻觉。
“若觉得我不可信,那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