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有些凌乱。

原本嘈杂的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一袭黑衣的侍卫走到他的身侧,沉默地摇了摇头。

萧砚攥紧拳头,眼眸缓缓眯起,扫视着这一大片人,声音嘶哑得可怕,“是谁……偷走了龙榻上的人?”

底下的人闻言一惊,三三两两交换了视线,小声低语着:“看陛下这模样,是那位公子的尸身被偷了?”

“唉,谁有这胆子敢动那具尸体啊,除非是不想活了。”

这人说着说着,竟不由发起抖来,“倘若真有人偷了那位公子的尸身,被发现了之后直接被处死还好,只是依陛下的性格,处死都算是莫大的恩赐了吧……”

唐小知愣愣地望着距离自己仅几丈远的那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淌下泪来。

萧砚,我在这里,我就在你眼前,你不要着急。

萧砚,我很想你。

好不容易平复下激动的情绪,唐小知垂首盯着地面思索片刻。

现在贸然出去肯定是不行的,自己脸上还带着厚厚的灰,一身难民的装扮,萧砚说不定不能马上认出自己,况且他身边四周都站满了侍卫,自己突然冲上去不被几剑戳死就不错了。

而且这里还跪着这么多宫人,要是让他们看到五年前就已经死亡的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不被吓死才怪。

还是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见萧砚,和他相认。

唐小知头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半天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谁,偷走了君后的身体?”

“朕的耐心有限,不要让朕问第三遍,如若主动站出来,朕尚可留你一具全尸。”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倘若最后让朕查到了,你自然知道结果会是什么,那一定不会很痛快。”

鬼魅般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像是催命的恶鬼,在场的宫人纷纷将头垂得更低,簌簌地发着颤,不住祈祷着那个胆大包天的人能够站出来,转移君王的怒火。

沉默了许久,跪着的人群倏地站起了一个身影。

他像是害怕极了,小腿不住地打着颤,面上却状若疯癫,破口大骂道:“暴君,你这个暴君,你究竟要折磨我们到什么时候,当初肃王还在的时候你就像一条哈巴狗,怎的现在变得如此威风了?”

站在一侧的侍卫当即便想拔出剑,萧砚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大骂的那人,“哦?原来是皇叔的人,竟藏在宫内如此之久,真是辛苦你了。”

话毕,他的神色陡然一沉,“既然你对皇叔如此忠心,不妨下去好好陪着他,也算是全了你的心愿。”

说着便抬起手,一旁的侍卫点点头,抽出了泛着冷芒的剑,沉默地走了过来。

那人是肃王生前的手下,肃王身死后,他在宫内忍辱负重多年,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想着有朝一日亲手了结萧砚的性命,得以为肃王报仇。

只是蛰伏多年,自知已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实现目标,而忍受了这么多年常人难忍的屈辱,心里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便想在自戕之前扬眉吐气一把,也算是不白活这一遭。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萧砚啊萧砚,你就是个魔鬼,这不,你的好母妃离开了你,你的那个脔宠也离开了你,你就是个扫把星,天生的贱种。”

萧砚面色一白,抬眸紧紧盯着他。

那人见状得意一笑,“谁知道我们大齐的君王竟然是一个恋尸的变态呢?夜夜抱着你那脔宠的尸身入睡,是不是还用了他,是不是比活人用起来更舒服,啊?”

“还君后呢,那长知就是一个下贱的玩意,你这孬种,明明怕那些大臣们又和你闹起来,所以只给你那脔宠封了一个皇贵君,怎么,现在又口口声声称为君后了?”

萧砚的眼眸中逐渐布满了血丝,越过中间的侍卫,将他手里的长剑拿了过来,缓缓靠近。

那人放声大笑,“怎么,这就难受了?你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