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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黑暗的本源，只要黑暗无法完全消亡，在黑暗统治范围内，我便可以无限再生，我可以拥有数之不尽的身体，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梵玖毫不客气，再次用火焰覆灭。

只是下一秒，原地就再次出现了一个毫发无伤的巫。

“我说过了，你的攻击只是徒劳，你始终无法真正杀死——”他的话还没说完，巨大的火球再次向他袭来，这一次，黑色的雾气将火球尽数吞噬。

相比于梵玖的用尽全力，巫就显得游刃有余，漫不经心了，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瓦解了强大的攻势：“ 龙骑士虽然拥有龙的力量，却因为肉体的局限，他们无法承受使用龙血力量的代价，那么，我的小观众，您又能支撑多久呢？”

梵玖的确支撑不了多久。

使用几次力量已经快要到极限，被咬破的娇嫩唇瓣红得快要滴血，因为施力而泛红的眼尾，倔强地反抗着的少年像是西方油画家手里色彩秾艳又慵懒曼丽的名画，又像精雕细刻陈列于高台的娃娃。

梵玖并不会做无谓的抵抗，他放弃了使用力量，而是选择保存实力。

“弑神果然很难呢。”他笑得像个十足的坏胚，衬着**挑一的容貌，好像堕落深渊的天使，在尸山血海的王座上张开洁白惑人的羽翼。

“只是，您真的，无法被杀死吗？”

巫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那张嫣红的唇瓣上停留了几秒，笑得邪气四溢：“当然，这就是神，和凡人的区别。”

少年精致眉目里流淌出一丝堪称是凛冽的笑意，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泠泠如碎在地上的玉石：“可我并不认为，”

他很轻蔑地勾起薄唇：“如果今天您没有彻底抹除我意志，那么终将有一天，您将为自负付出代价。”

梵玖漂亮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同巫冷峻的眉眼对视着，他的神色傲慢张扬，偏偏那单薄纤弱的身躯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孱弱病态的意味，形成的强烈反差令人心悸。

无论是神还是人，他们都会忍不住要折辱他的傲骨，亲眼目睹那双美丽眼眸，滚落出眼泪的模样。

水晶眼镜片泛着惨白的光，巫唇角弯起的弧度却让人胆寒，他的眸光沉沉，像是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那就看看，是你先变成我心爱的木偶，还是你成功弑神。”

这是一场未知的赌局，作为一名天生的赌徒，哪怕知道他所押注的一方赢面并不大，或者说，希望渺茫，他也会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程度的利益。

他喜欢这个赌局。

……

一个完美的木偶，除了要有美丽的外表，还需要有精心搭配的裙子，最重要的是，木偶需要一颗只为木偶师跳动的心脏，对其绝对服从。

而梵玖，很显然还不是一个完美的木偶。

哪怕全身上下，四肢完全无法动弹，哪怕他的眼珠子已经无法转动，只能被迫倒映出，将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的心脏，他的每一个神态，都在做出截然相反的反应。

打造一个完美的木偶需要时间，巫是一个有耐性的木偶师。

他乐于享受这个改造的过程。

当一个四肢健全的健康人类，陆续失去对四肢，眼睛，嘴巴，甚至是表情的掌控，他的意识将会在这种无法表达，无法得到回应的黑暗里逐渐沉沦，直至消弥。

现在只是四肢和眼睛，接下来，将会是嘴巴，以及之后的每一个感官，

这就是所谓的“驯化”。

直至变成木偶师所期待的，最心仪的木偶。

在这个他所掌控的木偶国度，他制造的规则空间里，谁也无法摆脱，木偶化的命运。

木偶师非常乐意将他心仪的人类，按照自己喜欢的模样，精心装扮。

他非常有耐心地将少年身上的华丽礼裙如同拆卸礼物般剥下，用那只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感受着“木偶”无可挑剔的肌理，以及生命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