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此时的距离,少年又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发现现在已经下午13:00了,距离变态定下的时间还有3个小时。
该怎么办?
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不能报警,只能一个人过去,变态是想让他成为第三个受害者吗?
第一个受害者失去了眼睛,第二个受害者失去了头发,那他呢,会失去身体的哪个部位?
无论是哪个部位,他都只有死亡的下场。
人类最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他的肢体,眼神,神态,都不自觉在诠释了恐惧着两个字。
在他快要被这份恐惧压垮之际,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后颈上,像被一头馋涎滴淋的猛虎攀住了后背,梵玖从脊椎到颅顶倏地麻成一条,全部细胞都快要被高侵蚀度的雄性味道侵染。
“你还好吗?”大提琴般优雅沉厚的嗓音缱绻柔和,如同午夜中老式唱片机的男低音,没有什么攻击性。
然而,强悍的味道像是围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梵玖整个人都罩住,他甚至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只能弱不可闻的轻轻应了一声:“我没事,文森特先生,您靠得太近了,我有些不舒服。”
文森特歪了歪头,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是吗?我没注意。”
他说着退开了些,让猎物有可以喘息的机会:“既然没事的话,那我们继续吧,小少爷现在可以开始画了。”
梵玖绷紧神经,他完全就没有听男人的讲课,根本就不知道要画什么。
画笔在纸张上落下无规律的线条,就在梵玖想着该用什么理由让男人带他出门时,那股让他紧张的味道浓郁起来。
再次毫无征兆凑近的文森特,在他耳边低语,呼吸间的热气打在颈侧,带来丝丝麻意:“是不知道该怎么画吗?”
梵玖有些不适地向后仰去,想要躲开,虽然也不是难受,但就是想逃离这种领地被旁人入侵的感觉。
文森特牵起的唇角,他伸手覆上梵玖的手,近在咫尺的声音穿透耳膜,激起一阵阵酥麻,闹得梵玖耳朵嗡嗡作响。
“那么,我来教你吧。”
“放松。”他的声音柔和又诱惑,飘然直抵大脑深处。
他轻轻揉捏少年柔软而嫩滑的手,像是毒蛇咬住了毫无防备的猎物,释放着舒缓神经的毒素。
梵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握着他的手掌上,男人今天依旧戴着白色手套。
他的手太大了,能够完全将自己包裹。
鼻尖耸动,梵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
“好了。”耳边的声音拉回思绪,文森特握住他的手已经松开,梵玖将视线转移到了画纸上。
摆在眼前的,居然是一朵盛开的,红得似血的玫瑰。
而男人手套上沾染的红色颜料,看上去就像血一样。
“我的小少爷,你就像玫瑰一样,美丽。”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别有深意。
梵玖被那艳丽的颜色刺到,似乎是看不惯一般,他赌气地,用沾有黑色颜料,将红色覆盖。
一点点被黑暗吞噬的玫瑰——
“这个作品,我很满意。”文森特嘴角带着满意的笑,他的脸上有股诡异的美感和隐隐违和的疯狂气息。
他发出了缱绻的喟叹:“看来,您已经掌握了暗黑系的精髓呢,小少爷。”
又是怀疑这位文森特老师审美的一天,若不是梵玖从自家妈妈口中知道对方在艺术界的地位,恐怕他会怀疑对方是个对画画一窍不通,只会给雇主吹彩虹屁的骗子。
眼光被梵玖打上问号的男人动作优雅斯文地挽起衣袖,露出精瘦的小臂,还有戴在手腕上的低调奢华手表,他用惊讶的口吻道:“哎呀呀,已经下午两点了,那么今天的课堂授课就到这里,我们出去写生。”
出去?
梵玖正愁该找什么理由出去,没想到瞌睡居然有人递来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