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拿外卖从徐燕背后路过的一瞥，她们也不一定会想起来这件事。

花云舒想了想，还是用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她们也没想到这个会有这么大帮助吧。”

徐父又紧接着追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确定是那个叫赵廉的人？”

“根据徐燕的日记，有提到‘每天都要和那个恶魔上同一节课‘，范围锁定在同专业。’如果他没有那个刚好在学校的爸爸‘，在徐燕同专业的男生中只有这个赵廉的父亲在我校工作。并且非常巧，就是计算机系的一名教授。”

花云舒将搜集到的徐燕的日记都打印了下来，递给了警察和徐父，让他们辨别真伪。

徐父看到上面非常多只有自己和女儿才知道的小细节，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掉落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在众人面前哭的不成样子。

花云舒同情他们，但斯人已逝，谁也无法和他们感同身受，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止住悲伤。

事情到了这一步，事实就已经明确了。

哪怕赵廉死不承认拒不做DNA检测，徐父徐母和缠花云舒一样死缠着他几天，警方那边确认了花云舒提供的证据是真实有效的之后也传唤了赵廉。

在警方面前，他再没有拒绝的权力。

大学教授在校园里或许可以呼风唤雨，厉害一点的在社会上也会有相当大的能量。但有着同样能量的叶厌在背后护航，赵父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没有人敢帮他一把。

花云舒接到了警方的通知，得知赵廉已经认罪。

徐燕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的，他也确实在徐燕死前见过她，但是他否认了自己唆使徐燕跳河。

这徐燕可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她家庭条件不好，从小父母节衣缩食去外地打工送她上学。她虽然物质短缺，但父母对她极好，也没有因为她是女生嫌弃她非要再生一个儿子。而是将她放在手心里如珠似玉般疼爱着长大。

她本人也争气，从小学习就在当地的学校里数一数二，年年都能拿奖学金。凭借着优秀的成绩成为了当地的状元，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补贴家里。

那时候的徐燕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未来可期，一定能给父母争光，让他们以后住大房子，天天都能吃肉。

徐燕在原本的学校环境中确实数一数二，她也坚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靠自己就能走出村子闯出一番天地。

可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大了。

更优秀的人才，更靓丽的外表，更奢侈的消费，以及——更美好的人。

当时她还是大一的新生，舍友都是城里人，她们青春靓丽，有钱有闲。而徐燕穿着洗到浆白的衣服，梳着土里土气但方便打理的短发。

她没有钱护肤，也没有钱化妆，更没有钱去打扮自己。但徐燕认为自己虽然不比她们漂亮有钱，可绝对不会在学习上输给她们。

结果却在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被彻底摧毁了自信。

她终于知道，就是有人天生就出生在罗马，就是能把一切都做好。

一个宿舍四个人，她的高考分数最低，人人都是状元。她们不光学习好，还都有各自的特长，会乐器的，会书法的，会跳舞的，只有徐燕，她什么都不会，她总不可能说她会割猪草，拌猪饲料。

那些东西只存在于舍友刷的小视频中，被她们新奇的围观，说好有意思啊，适合用来消磨时间。

徐燕就只能尴尬一笑，因为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些有趣，这是她做了十几年已经习以为常的苦活。甚至在舍友喷香水的时候她都会在想，她喂了这么多年猪，就算洗干净了身上会不会还有味道？

舍友都用的几十块钱的沐浴露，她用的几块钱的香皂，会不会洗不干净？

她本就只有学习拿得出手，在这学霸、学神云集的地方，选的还是鬼才云集的计算机专业，被彻底击溃了自信后的徐燕一度陷入了抑郁。

就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来给计算机系上选修课的花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