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尚未脱口,一只带着夜露凉意的大手已死死捂住她的唇齿!
男人绞住她所有的挣扎,滚烫的呼吸裹着雨后的水汽。
湿透的衣袖贴着她颈侧滑下,冰冷的布料之下,是他灼热的体温。
“别出声。”低哑的嗓音伴着屋外淅沥的雨声荡在黑暗里,“萧季”压低嗓音开口,“是我。”
云凝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掌心撤离的瞬间,她一把将覆在身前的男人推开,然后猛地拽过棉被裹紧全身,开口气的声音发颤:“你!!登徒子!深更半夜摸进姑娘闺房……你下作!”
昏暗中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萧季”闷哼一声,开口:“让未婚夫婿睡柴房,这事传出去,怕旁人不是说我下作,而是要戳你的脊梁骨了。”
他侧身,不着痕迹与云凝拉开了些距离,似是方才扯到了伤口,动作有几分僵硬,“更何况……柴房漏的雨比外头还大,我如何睡?”
似是要印证他说的话一般,“萧季”话音刚落,天际便落下一道惨白的电光。
朦胧昏暗的房间里,就着片刻的光亮,云凝看到男人侧着身,湿透的衣裳勾勒出他绷紧的身形。
这一刻,眼前的男人,仿佛与当年她半夜高烧时陪在床边照料的那个阿景重合了。
那也是个夏日的雨夜,她白日里淋了雨,晚上便高烧不起,是阿景夜里淋雨背着她去看病、拿药,然后伏在床榻边哄她睡觉……
云凝眼眶忽然便湿润了。
她吸了吸鼻子,鬼使神差地,喃喃道:“算了,留下吧……”
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可“萧季”已掀开屋角堆放的干草席,径自铺在地上躺下了。
“……”
“……”
屋外惊雷阵阵,雨声也越发大了,云凝彻底没了睡意。
一夜无眠。
次日,祝今宵揉着眼推开堂屋门,正巧撞见云凝房帘掀起。
在她身后,“萧季”扶着门框踏出,面色比昨日还惨白了几分,还有他肩上昨日已包扎好的伤口,好似又渗了不少血出来。
“二姐!你!你们!”少年手里的木盆“哐当”砸地,预备洗脸的水泼了满鞋。
他已不是七八岁幼童,一些男男女女的东西,他也半开窍了。
祝今宵看看云凝,又看看“萧季”,然后将木盆放到一边,两下跳到云凝身侧,拽过云凝袖口,压低声音道:“二姐,你昨夜做了什么?他怎这副模样?这……即便是怕他跑了,霸王硬上弓,也该等他伤好一些呀。”
云凝听他这话,娇俏的小脸瞬时黑了,她一把揪过他耳朵,道:“你小兔崽子胡吣什么!他半夜嫌南厢房漏雨躲进了我屋里,自己崩开了伤口,与我有什么关系!”
“哎呦哎呦,我知道了二姐!”祝今宵哀嚎,“你手劲儿轻一点。”
云凝被祝今宵这般误解,脸上火烧似的,她瞪了一眼躲到一旁揉耳朵的弟弟,道:“今夜起他随你一起睡西厢!”
……
这场雨自昨夜便未停歇,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茅草屋顶,檐下挂起的水帘已连成白茫茫一片。
已近晌午,雨势非但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将院里的黄土都泡成了泥浆。
云凝踩着草鞋蹚过水洼,推开南厢门时心猛地一沉。
只见屋顶原先漏雨的细缝,此刻已撕裂成两个窟窿,雨水倾灌如注,墙角堆放的柴垛有一半已经吸饱了水。
云凝心底焦急,六月才刚开了个头,往后还有整整三个月的雨季,这柴火湿了怕一时半会儿晾不干,届时他们煮饭烧火都是问题。
这屋顶,要尽快补上。
听云凝说要补屋顶,祝今宵卷起袖子便要上。
只是还未走出门,便被云凝一把扯了回来。
“不用你。”她已束好衣袖裤脚,披好了雨披,“你这伤口,沾了雨水要溃脓的。”
云凝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