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于泥中胜放(一)(3 / 4)

停滞于寂寥长夜 安森 9290 字 1个月前

得那真的没什么,有种病态的平静安祥扩散。

「你最近常常跟许芊羽走在一起,你们有什么掛吗?」

等到这个问题被提出时,刘汎悬也才意识到他们关係好像真的有点亲密了,他搔搔头,还没有机会解释,友人就说:「那个女人,大概很想上你的床。」

「什么?」

「什么个鬼,你不知道她就是婊子吗?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了,不要跟我说你也想成为其中之一。」

刘汎悬脑海里浮现她的脸,试想她若跟别人做爱,倒也不是骯脏到难以入目的画面,毕竟她有双跟猫一样纯净又邪魅的眼睛,她试着吸引人注意的时候,也会笑着说earthcallg。忽然之间也能理解那句话特别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他只是沉思着就忘了回答,结果似乎被当成默认了。

「嘿,大家都说我跟你上床过了。」

这次是下课的时候,许芊羽懒懒的笑着,坐在他前面空着的位置,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类的玩笑,无论多难听都能用平淡的眼神直视,但是刘汎悬呢?他怎么会无动于衷?他不晓得,明明最清楚自己不可能是无所谓的人,却觉得心里一开始有的紧张被她的笑莫名其妙的消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呀,那个笑容一遍遍的说。

「我啊,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成为我希望的人,得到我想要的心安。」她在刘汎悬的习作上开始涂鸦,「因为不想成为太可怜的样子,活在别人的期待里,表面谴责却在心里偷偷渴望,那样太难过了,不觉得吗?被叫婊子真的没什么,因为那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简陋的笔触表达出夸张的妆容,曝露的穿着,还有大大的爱心。她又在旁边画了一个男生,穿着制服,朴素的简直有点可怜,看起来还不太开心。

那是他吗?刘汎悬失笑。

「汎悬,你以后想干嘛呢?」

他不假思索就回答,「当医生。」感觉是问了太多次的问题,被训练成了反射。

「真的吗?」她把铅笔塞到他手中,「当医生有什么乐趣?」

事实上他不了解,也从来没试着去瞭解,刘汎悬握着铅笔,看着那个人被许芊羽画的有点衰小的男生,他想他应该不是那么衰小的人,毕竟他也不是被逼着读到顶尖的成绩,读书对他而言并不痛苦,但在这段过程中他感觉到很鲜明的空虚跟忧愁,有目标却觉得比谁都还要迷茫。

「很多人都是体制的牺牲品,却还浑然不觉,拿青春跟金钱砸在考卷上,换了不想要的人生,我不懂谁凭什么要我这么惨淡,就是不想成为世界希望我成为的样子,若是非得要做些约定成俗的事才能活着,还不如死一死算了。」

刘汎悬想起自己的生活,想起从小就处处都有的管束,任何环节的控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总是刻意无视的烦躁,还有刘安诗令人心烦的哭脸,想起了从来没被试着瞭解过的自己,却一直被要求去瞭解跟同理别人,想起自己要当医生的原因。

──「汎悬,你以后当医生吧,这样妹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或许他只是不懂刘安诗为什么能活的这么快乐,才会无法克制的感到讨厌,一无四处的人可以得到所有的爱,他却什么也没有,连人生也要不是自己的了。他从来没能摆脱家人太过理所当然的神情,加诸在那之上的所有东西,还有「应该要」这三个字。

他看着自己拿到满级分的模拟考成绩单,只觉得满纸荒唐。

那天他回去后,他为了以后不提早回家顾妹妹这件事大吵了一架,吵到最后家人摆出一副你已经没用了的姿态,让他回到房间里时把所有跟许芊羽的对话思考了一遍,每句话都像在鞭打一样让心里异常抽痛,鞭打至今为止的人生。他乾瞪着桌上堆满的参考书不停思考,第一次体会到了绞尽脑汁的感觉,有一种情绪在内心深处暴动,他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于是打电话给许芊羽求救。

「你真的还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她不过是把刘汎悬问过自己无数次的问句在拿起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