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 / 3)

但他的脸大半藏在暗处,辨不出是什么神色。

她心道撞祸了,他定要为着那伙强盗,就打杀她。

抑或是生吃!

那呆子却不识好歹,点点头说:“正是,正是,一棍就全打干净了。少几个人,帮你省些工钱。”

一番话,气得那强盗乱跳。

聂归羽却动也不动:“你打杀他们,也同那日要杀我一般,是与旁人合伙来算计?”

“哥啊,你糊涂了。”宝娥恼道,“我早早就说过,不干那骗害的勾当。那剑袋会伤人,我却不知情。真要打,眼下抡一条棍子就与你斗杀。”

那聂公子闻言,神情恍惚。

“是了,那日你便说过。”

他沉默不言,只急坏个强盗,在旁百般使眼色。

最终那强盗按捺不住,道:“大人,是她——”

聂归羽冷声打断:“不须再说。”

那强盗以为他动怒,正欢喜。

宝娥这时却省悟过来,有些怕他报仇,又拎棍子掂个轻重,又四下观看,想寻个躲处。

不期那聂公子却道:“空大无用,被杀了,也算留个眼前清净。”

强盗大惊,正要辩驳,却被他捻个阴诀,连人带魂一同打杀干净。

原来这帮奴仆,乃是生前害他的那伙强盗。

那时节他在这荒寺修行养病,遭一众强盗劫杀,死后仅剩一抹孤魂儿在这庙里游荡。

后来他躲过勾魂阴差,偷带走勾魂索与判官笔,并将那伙强盗困在此间,用勾魂索勾住他们,做个差使的杂役,打骂随心,也算报复。

宝娥却不晓得,当他是个杀人如草的恶鬼,她倒不惧,只突突囔囔念叨:“还是个专杀自家人的好汉,幸不叫那和尚看见,不然任凭是你鬼是妖,也要扭送官府见老爷。”

那聂公子道:“那些个奴仆也好使唤,你怎的杀了。”

“不是我私心,那畜生算计要吃我师父,便一棍送他们投胎去了。”

聂归羽阴恻恻的,忽说:“你那师父倒生得清俊,心也清明。”

宝娥:“生得好,生得好,架不住常作个哭包相,愁,愁!”

听得这话,他脸色略有好转。

“不是个讨人喜的。”他说。

那呆子却不动了,愣怔怔的,也不出声。

聂归羽直直看她,心头泛酸。

如今他是欢喜真切,恨也真切,委实愁煞人。

他按捺着不近前,只恨那一众贼人害得他如今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呵出那一口清愁气,他又想幸而似如今这般,不然与那高崔阑有什么分别,终有一日要白白地耗死在短寿促命里。

思及高崔阑,他忽动了。

一抹清瘦鬼影没声响地站起来,他道:“往常看你比饿死鬼还饥馋,而今却不见你过问早膳。怎的,听那佛堂里的和尚念几句经文,便要做个忍饥挨饿的清修客?”

宝娥叹气:“哥哥,你不知道我的苦辛。”

想到那剑客与她师出同门,昨夜她哪里睡得安稳,是看柱子像师父,梁上蛛网也像师父,就连那飘在空中的小小一粒尘埃,也像他。

但她一向少思虑,如今又抛之脑后,摸了把瘪瘪的肚儿,道:“却也饿了,哥啊,安排些斋饭罢。等我吃饱了饭,你再寻思吃我也不迟,好歹叫我做个饱死鬼。”

那聂公子却从袖中取出一支笔来。

宝娥认出那是判官笔,暗暗地骂道:怪道她寻找不见,原是叫他拢进袖子里了。这等小家子样,有宝贝也不舍得示人!

她将一双眼左转右转,算计着怎的拿过来,那聂公子却已凭空一划,画出道门来,便收回判官笔了。

他引她入门。

门里也是寺庙光景。

宝娥以为他二人已离开那虚幻之境,四处观看,寻找悟空。

但一番观望,她察觉不对。

庙还是那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