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凉风一吹,他酒醒了大半,但脸上的热度却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
“……你怎么来了?”寒鸦透有些无奈地问。
雪涧衣侧头看他,月光洒在他精致的侧脸上,语气温和如常:“看你久未归,有些不放心。”他顿了顿,看向寒鸦透还带着红晕的脸颊,轻声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寒鸦透想起刚才那些兄弟们的眼神和调侃,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下真是解释不清了。”
他现在无比确信,自己在院里这群兄弟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朝着某个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雪涧衣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清者自清,何必在意他人眼光,走吧,我们先回去。”
两人并肩走入霓虹闪烁的夜色中,身影渐渐远去,而酒店里的兄弟们,则开始了新一轮关于“透子兄弟和他那位神仙‘好友’”的热烈讨论,经久不散。
离开了酒店那喧闹热辣的氛围,晚风裹挟着凉意扑面而来。
寒鸦透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胸腔里残留的酒气和那挥之不去的尴尬。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雪涧衣,对方正安静地走着,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仿佛刚才在馆子里那个引发诸多联想的人不是他一样。
“其实你不用特意来接我。”寒鸦透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我跟他们说了会回去的,而且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找不到路。”
雪涧衣脚步未停,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润:“我知道你能处理好,我只是……”他微微停顿,像在斟酌用词,“想看看你这些天相处的人是什么样的,氛围怎么样,我担心你上当受骗,就顺便过来瞧瞧。”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寒鸦透点了点头,没再纠结于此,他更关心的是正事:“嗯,说起那个调香师,还有安是无,我总觉得,「遗质」很可能就藏在那个庄园里,或者与那瓶‘夜来香’有直接关联。”
“可能性很大。”雪涧衣道,“调香师那边还有很多疑点,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再去看一看。”
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着,将各自的发现和猜测进行汇总,寒鸦透说起兄弟们那些离谱的调侃,依旧有些好笑:“你是没看见安平朗他们那眼神,好像我跟你真的有什么似的。”
寒鸦透觉得这误会既好笑又无奈,声音里带着直男特有的、对这类话题的轻微不自在和急于撇清。
雪涧衣静静地听着,月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
回到雪涧衣临时安置的居所,是一处清静雅致的小院,与之前保镖院里男人们汗水和阳刚气混杂的氛围截然不同,屋内点着淡淡的安神香,陈设简洁却处处透着用心。
“你先去洗漱吧。”雪涧衣递给寒鸦透一套干净的寝衣,面料柔软舒适,“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寒鸦透道了声谢,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去一身酒气,也洗去了连日来的疲惫,他换上柔软的寝衣,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出来时,感觉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雪涧衣也已经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素色的丝质睡袍,更显得他身形颀长,气质清冷,他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擦拭着微湿的白发,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静谧得像一幅画。
寒鸦透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环顾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感油然而生,这里没有院里兄弟们过于热情的勾肩搭背,也没有震天的鼾声和八卦。
“还是这里舒服。”寒鸦透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声音里带着酒后和沐浴后的慵懒,“比院里安静多了。”
他没说的是,这种舒服,很大程度上源于雪涧衣的存在,雪涧衣总是安静的,有分寸的,和他相处,不需要耗费多余的心力。
雪涧衣擦拭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他,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你喜欢就好。”
他放下布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