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的想法很简单:两人本来就是道侣,比这亲密百倍的事情,都做过百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谢陵不遗余力地助他修灵根、入仙道,难道担不起一个梨花点水的吻吗?
瞧谢陵的反应,也不像是被冒犯了。
恰恰相反,他好像因这意外之喜,陷入了某种迷茫。
迟镜好奇地探脑袋过去,问:“怎么回事呀?结侣这么久,在榻上从不见你害羞,我稍微轻薄你一下,你倒不乐意啦。”
“不是不乐意。”总算,谢陵被逼出一句话,抬眸说,“不一样。”
迟镜问:“哪不一样?”
谢陵道:“我刚想讲《青华秘文》中吐纳法的诀窍。”
迟镜:“诶?”
谢陵显出少许无奈的神色,道:“现在想不起来怎么讲了。”
迟镜心虚地轻咳一声:“诶……这样啊……”
如此看来,确实是他孟浪了。
成婚百年以来,迟镜头回觉着,道侣有些可爱。以前的两个人,一个三缄其口,冰冷疏离;一个没心没肺,天马行空。
日子如一潭静水,时至今日,终于起了一圈圈的波澜。
少年心情舒畅,难得勤勉,自发地练起了感灵。他因为吸纳了灵气,体魄有所精益,于是在下山的时候,也没那么容易滑倒了。
与道侣的亡魂挥别后,迟镜一路小跑,回到暖阁。
他刚进后门,就见挽香候在廊下。
迟镜眉眼间的笑意尚未褪去,问:“怎么站在这呀?”
挽香说:“公子,主上造访,正在里面用茶。”
季逍来了。
迟镜忙揉揉脸,除掉满面的呆气。他匆匆进了内室,一道清贵修长的背影映入眼帘。
虽说两人已达成合作关系,算是伙伴,但迟镜见着季逍,犹似耗子见猫,束手束脚。
季逍先一步察觉他的气息,抱剑回身,道:“去哪了?”
“当、当然是去见谢陵啦。”迟镜不自然地绕过他,拿起杯子。入口的茶水清冽,温度适宜,比挽香沏的更为纯熟,一想便知是谁的手艺。
迟镜一抿唇,问,“干嘛,找我有事?”
季逍答非所问,道:“上次你话没说完便走,不就是为了引我前来吗。既然师尊在世,怎么,莫非您二位联手设伏,要将我诛杀于此?”
迟镜:“……”
原来是这厮疑心病犯了,跑来找茬。迟镜板着脸说:“我倒是想。”
季逍似笑非笑,问:“何故不做?”
迟镜一梗,不知道怎么应答。他偷瞄了一眼屏风上绘制的时令阵,今日寒露,亥时三刻。
续缘峰外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季逍的靴沿上残存水迹,应该是山间的秋露所沾。水迹半干,季逍等了近一个时辰。
放在以前,即便迟镜有心观察,也不可能看清此等细节。
他知道自己的目力提高了,不禁翘起唇角,不过下一刻就对上了季逍的视线,又赶忙压住笑意,道:“星游,你和我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喊打喊杀的做什么?你要是不说正事,我就睡了。”
季逍道:“如师尊,您怎么证明师尊他尚在人世?”
迟镜转身道:“时辰不早,我困得很——挽香,送客!”
不料,屋外没半点回音。迟镜心一沉,便听身后的季逍笑道:“如师尊,你忘了?她是我的手下。”
迟镜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危险,不敢置信地转回脑袋,道:“季逍,你疯啦?你答应过好好待我的!你、你不能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有意思。如师尊啊,弟子只知随心所欲。”
青年抬起手,当着迟镜的面,将剑掷于案上。当啷一声,无异于宣告了什么,迟镜忙往后退,可他已步步走来。
迟镜不得已叫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你你乱来会挨雷劈的!”
“如师尊怎么沦落到寄希望于天谴?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