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阿德尔玛的连长(五)(2 / 3)

厉的母亲。

听听她说的话啊,不要把自己当做工具,可是你从小到大整个世界都在逼你把自己变成工具。

三连里有人捂住脸低低地哭泣。谁知道他们想到什么了呢,也许是想起来离家的那个时刻?他们坐在征兵的卡车里,母亲站在人群里,她拼命地踮起脚向车里张望,脸上的神色欣慰又忧郁。

欣慰是她发现你居然长大到可以一个人远行了,又惊又喜。忧郁是她看着你离开时倔强又小小的背影,意识到你其实还是个孩子,却马上要一无所知又满怀期望地投入到那个坚硬冰冷的世界。

这个正在老去的女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面对世界时惊恐的样子,一瞬间牵肠挂肚惶然无措。

她呆呆地目送你走远,背过身忽然大哭起来。

洛暮的话触动了这群年轻人的心,他们离开家乡离开家人,以为自己就要变成钢铁变成强者。他们甚至还偷偷讨论过如果新来的连长像冯·莱恩那样,要怎么和他斗智斗勇免得沦落到二连那样悲惨的下场。结果现在这群野性蓬勃的人全都丢盔卸甲,莫名其妙地在新来的连长面前哭得像个傻子。

吴肖利最先从这种气氛中缓过来,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因为连长她面对自己流泪的战士们居然陷入了沉默,看上去她很想说点什么慰藉的话,但这对她好像是未知的领域。

他咳嗽了一下,大声说:“行啦行啦,有什么好哭的。哭能解决问题吗?哦老天,高余,你这哭得还怪梨花带雨的。”

高余擦干眼泪,小声说:“你以为我想哭,就是突然绷不住了。”

“丢人,连长的意思明明是让你们好好学习,结果你们还哭起来了。”吴肖利作鄙夷状,他又转向洛暮,十分谦虚好学的样子,问:“那连长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们扫盲?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来引领我们走进知识的殿堂吧。”

“时间紧迫,我计划的是今天就开始,大家有什么意见吗?”洛暮说。

大家当然没意见。

这时候洛暮终于迟缓地组织好了安慰的台词,她把它们颠三倒四地说出来:

“嗯,其实我刚刚说得也比较夸张,大家可能有点伤感。但没关系,不都说人生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很正常啊,我当年离开家刚到军校也是很难过的。没关系,以后想哭了随时欢迎到我面前哭。反正以后就是自己人,自己人面前……好吧,没必要特别坚强。”

她安慰人时笨拙的样子和刚才的气质有点违和,布莱尔噗的一声笑出来。随着二队的笑,许多士兵也跟着打起了哈哈,好像要赶紧把刚才忧伤的氛围一扫而空。

他们说没事刚刚不过是小小伤感了一下连长你不要在意,我们其实很坚强的就是突然没忍住。

吴肖利始终没有忘记上课的主题,他问:“那连长你接下来上课的时候会不会很严格?”

“你猜。”洛暮露出微笑。

“我觉得会。因为你看上去很像严师出高徒的那种。”吴肖利说。

“很好啊,你非常有觉悟。接下来的军事训练我是会非常严格,毕竟战场不是儿戏,我们多一分能力多一分胜算。当然啦,军事训练上我一定会和大家共进退的。但理论知识战场局势之类的我会讲得详细一些,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提问。”洛暮说。

“共进退?连长你和我们一起训练吗?”高余吃了一惊。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洛暮说,“奇怪,你们怎么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相信吗?我一直对自己的军事素质很有自信。”

“那真的要拭目以待一下了。”布莱尔笑着说。

洛暮微笑道:“好啊,拭目以待吧布莱尔。我也允许大家持保留意见,一会就证明给你们看。好了,时间不早,我们先解散吃饭。快快快,站起来,赶在其他两个连前面。”

她说着就身体力行地从地上爬起来,刷拉一声三连所有人也都站得整整齐齐,跟随着他们一马当先的连长,有条不紊又气焰嚣张地从一连二连身后穿过,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