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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迅速列好阵势,长矛手在前,弓弩手在后,警惕地注视着毫无生息的关墙。

“盟主,事有蹊跷。”曹操催马赶至袁绍身侧,眉头紧锁,“关上竟无一兵一卒,恐是董卓诱敌之计,不可不防。”

袁绍面沉似水,满腔的怒火仿佛一拳打在了空处,说不出的憋闷。

他举目远眺,确实不见半点人影,听不到半点声响。

性如烈火的孙坚早已按捺不住。他拍马上前,单人独骑冲到吊桥之外,手中那柄古锭刀遥指关楼,厉声大喝:“关上鼠辈听着!长沙孙文台在此!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洪亮的声音在山谷间激起阵阵回音,传回来,更显关隘的空旷与死寂。

无人应答。

“董卓老贼!吕布匹夫!何故做了缩头乌龟!”孙坚再次怒吼,言语中尽是鄙夷,试图激出守关的将领。

关墙之上,依旧只有山风掠过的呼啸声。一连叫骂数次,除了自己的回声,孙坚什么也没等到。

消息传回袁绍处。

袁绍与众人商量后下令,大军虎牢关外安营。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军阵中的骚动渐生,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诡异的状况。再猛烈的战意,面对一座不作任何反应的空城,也无处宣泄。

裨将上前向孙坚请示:“将军,这……莫非是座空关?”

这个念头在众人心中升起。孙坚面色阴晴不定,最终一咬牙,下令道:“遣几个胆大的,过去看看!”

几名精壮的士卒立刻出列,他们放下兵刃,只带了绳索与抓钩,冒着可能被射成刺猬的风险,涉水渡过护城河。他们小心翼翼地攀上关墙,整个过程,没有一支冷箭射出。

当他们翻身站上墙头,向下方军阵奋力挥手示意安全时,所有人才终于确定——这真的是一座空关。

片刻后,吊桥被缓缓放下,沉重的关门被从内打开。联军大军缓缓驶入,这才发现,不仅是关墙之上,虎牢关早已人去楼空。

联军入关之后,并未遇到想象中的激烈抵抗。

孙坚的先锋部队一马当先,沿着通往雒阳的官道疾速清剿。斥候四散而出,不断传回消息,前方的关卡、驿站皆是人去楼空,只在一些村落的角落或山谷的隐蔽处,才能发现三五成群的西凉散兵。

这些士卒早已没了斗志,衣甲不整,面黄肌瘦,见到江东兵的赤幘,不等对方长矛递出,便扔下兵器,跪地请降,更有甚者,只求一口饱饭。

大军主力则在后方稳步推进,沿途所见,触目惊心。道路两旁,废弃的营寨连绵不绝,丢弃的旗帜、破损的甲胄和断裂的车轴随处可见,显然董卓军的撤退极为仓促狼狈。

越是靠近雒阳,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第二日,联军终于抵达了雒阳城外。

然而,预想中坚壁清野的帝都,却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景象。巍峨的城墙上,不见一名守军,甚至连一面旗帜都未曾悬挂。

护城河水波不兴,吊桥安安稳稳地搭着,厚重的城门虚掩着,这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只是城中某处,正有一缕细细的黑烟,笔直地升上天空,为这死寂的画面平添了几分不祥。

袁绍与曹操等诸侯策马立于阵前,望着这座曾经辉煌的都城,心中疑窦丛生。

这情景与虎牢关何其相似,董卓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准备下令安营扎寨,先行试探之际,那虚掩的城门处传来了吱嘎一声悠长的闷响。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巨大的城门被从内向外缓缓推开。

一列队伍从城门内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身着司徒朝服,头戴进贤冠,虽面容憔悴步履间却透着一股沉稳。

袁绍勒住缰绳,眯眼审视着这诡异的队伍,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他将目光锁定在为首的老者身上,沉声喝问,声音在空旷的城门前回荡:“董贼何在?”

王允道:“董贼已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