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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爽吓了个哆嗦,用帕子谨慎地擦掉嘴角残留的油。

“在下不才,愿随谢府君往梁国一行,亲身查验其政绩真伪,看一看那里的百姓,是否真如府君所言,得以安居立业。”

确认整理妥帖后,荀爽揉了揉肚子,从容地从屏风后走出来。

第87章

謝乔臉上的微笑没有变化,脑子里却几乎翻江倒海,迟迟无法平静。

当世大儒,颍川名士的领袖人物,此时此刻,内心深處最强烈的渴望,竟然只是炸土豆?

她几乎要怀疑[读心符]是不是出了故障,或者慈明先生是不是故意用这种念头来伪装。

可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炸土豆”、“好吃”、“想吃”、“流口水”真实得让她耳膜发烫。

果然,土豆,或者说,油炸碳水的魅力,无人能挡。

可这算什么?一代硕儒不为人知的真实面貌?还是说,口腹之欲的力量,已经超越了经学义理和匡扶天下的抱负?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

她甚至想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将剛出锅的炸土豆,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荀爽面前,看看他会不会真的激动得涕泗横流。

但理智拉回了缰绳。

震惊和哭笑不得之后,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炸土豆……

这或许,不,这简直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能把这位大儒留在梁国的机会。

她飞快地回忆着脑中关于荀爽的史料记载。

党锢之祸解除后,朝廷多次征召,連大将军何进许以侍中、光禄大夫的高位,他都一一拒绝。

直到董卓用强权逼迫,他才不得已出仕,却又在短时间内被推上司空之位,随即离奇病逝。

这其中,有多少是被迫应付,又有多少是忧愤难平?

一个連何进都請不动的人,一个对官场名利似乎毫无兴趣的纯粹学者,他的破绽,他心心念念难以割舍的,竟然是一盘炸土豆?

这听起来简直像个三流的市井笑话,可[读心符]反馈来的信息,那一声声对炸土豆的深情呼唤,真实得不容置疑。

【酥脆的外壳,绵软的内里,恰到好處的盐粒。啊,不行了,又想吃了。李复腿脚要快些,不然凉了就失了灵魂。】

【明日装病,嗯,装病就要装得像,臉色得憔悴些,步子得虚浮些。】

謝乔端起面前的酒盏,指尖微微用力,感受着杯壁的凉意。

她再次看向荀爽,老人依旧端坐,神情平和冲淡,对旁边官员的敬酒也只是微微颔首,一举一动,无不透着饱学鸿儒的风度。

谁能想到,这副庄重的皮囊之下,正上演着一出关于炸土豆的内心大戏?

反差。

巨大反差。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何进請不动,董卓只能强迫,或许她,只需要一盘管夠管好的炸土豆?

謝乔端着酒盏,指尖微凉,她看向对面的荀爽,决定抓住这个因炸土豆而产生的微妙时机。

她放下酒盏,语气帶着恰到好處的敬意:“不知慈明先生对梁国觀感如何?”

荀爽捋了捋颌下长须,姿态依旧从容:“謝府君励精图治,施政务实,颇有成效。颍川故旧,大抵是看走眼了。然老夫觀之,不足亦多,料想来日方长,谢府君必能改进。”

声音平稳,公事公论,听不出太多情绪。

谢乔心中有了底,顺势发出邀請:“梁国初定,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乔恳请慈明先生能夠留在梁国,助我一臂之力。以先生之才,必能泽被一方。”

荀爽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语气平淡却坚定:“老夫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再涉足官场俗务。”

【当官?狗都不当!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不够累瘫的?不去不去。】

这拒绝倒是干脆利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