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
为了这份牵挂,再大的风险,似乎也值得去冒。
方才被强行压下的情绪再次翻涌上来,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激动,而是掺杂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渴望。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郁多年的浊气一并吐出。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蔡邕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着一股释然:“老朽愿信谢府君。”
谢乔心中一松,知道此事已成大半。
成了!拐带,不,是延请当世大儒蔡邕成功!
然而,蔡邕接下来的话,却让谢乔微微一怔。
“只是,老朽尚有一事相求。”蔡邕抬起头,目光变得郑重,“老朽半生心血,多在那些藏书之中。如今散落各处,能带走的已然不多。但有几箱最为紧要的典籍手稿,若能设法保全一二,随老朽一同带往西凉,老朽纵死亦可瞑目。”
“不在话下。”谢乔立刻应承下来,语气郑重,“蔡先生放心,书籍乃文脉所系,更是先生心血所在,乔定当竭尽所能,设法保全,并妥善安排,一并运抵西凉。”
蔡邕没想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爽快,他甚至有些感激涕零。
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如此……便多谢府君援手之恩。”他站起身,朝着谢乔深深一揖。
谢乔连忙侧身避开,虚扶一把:“蔡先生言重了。能为先生略尽绵力,亦是乔之幸事。蔡先生且安心准备,请静候佳音。”
送走蔡邕,谢乔站在书房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长舒了一口气。
她甚至能想象到小蔡琰见到父亲,会是何等欢快幸福。
更重要的是,不管何时纳入【角色】,有了蔡邕这位文化大能坐镇,凉州的文化建设和人才培养,就能迈上一个新台阶了。
半个月后,谢乔派出去的心腹,随蔡邕折返吴县,带上沉重的书箱,再渡江入梁国,登莽苍,瞬至西凉之地。
在西凉端口前等候的是龙勒县丞徐垣,他纳头便拜,行师生之大礼,“学生徐垣,在此恭候多时。”
中平二年,黄巾的余烬仍在灼着大漢帝国这座摇摇欲坠的大厦。
一月,西域长史張晏在疏勒遇刺,朝廷暂未派遣新官员。
二月,天下大疫。
二月己酉日,洛阳南宫云台发生特大火灾,波及乐成门、延阁等建筑。
灵帝听信宦官谗言,向天下加征“修宫钱”,每亩十钱。
二月,北地郡羌族与漢阳郡黄巾残部联合叛乱,拥立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为将军。
叛军杀护羌校尉伶征,围攻州郡,寇掠三辅,侵逼园陵。
三月,朝廷急招左车骑将军皇甫嵩由冀州回雒阳,率部镇守长安。
而与之同时,梁园的第二次文会,如期而至。
不同于初次的轰动与新奇,这次的梁园,少了几分初见的惊艳,多了几分约定俗成的雅致。园中的布置依旧精心,流水潺潺,曲径通幽,几处新设的席位点缀在林木花影之间,更显从容。
梁国本地以及周邊的士子们,怀着对《梁园赋》的余韵和对知识交流的期待,陆续抵达。
谢乔依旧选择了角落的位置,一身寻常的青衫,将自己隐没在众多幕僚随从之中。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看着刘弥站在主位。
今日的刘弥,换上了一身更为考究的深衣,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眉宇间带着几分刻意练习过
的沉稳,颇有几分世家子弟主持清谈的派头。
“诸君远道而来,光临梁园,孤深觉荣幸。”刘弥的声音响起,清朗而沉稳,他微微躬身,向四方致意,“前次谢相君妙笔生花,一曲《梁园赋》名动一时,珠玉在前,孤实不敢献丑。今日,孤亦东施效颦,作短歌一首,以抛砖引玉,望诸君不吝赐教。”
他缓缓吟诵起来,是一首关于劝农兴桑的短歌,辞藻不算华丽,却也工整流畅,内容贴合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