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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猜忌,暗地里串联。一些平日里受徐弘压制的军官,更是巴不得看到徐弘吃瘪。校场上操练的士兵也失了精神,动作有气无力,口号喊得稀稀拉拉。甚至有两营士兵为了抢夺一批刚送到的肉食而大打出手,拔刀相向,若不是被强行弹压,恐怕就要当场火并。

“老夫前线冲锋陷阵,徐弘那狗贼在后头分赃!”一名满脸疤痕的老兵拍着桌子咒骂,“待战起时,谁还顾我等死活?”

“没错,听闻睢阳城中最大钱庄已许与他小舅子矣!”

“钱庄算得什么?城东粮仓才是肥美之地,尽归徐氏宗族所有!”

“我等以命相搏,他们却坐享其成?”

军营里的情绪像点燃的火药桶,一触即发。赵武和杜奉暗中推波助澜,不动声色地将徐弘的“分赃名单”透露给更多的人。一份份伪造的“密信”在军中传阅,徐弘的威信仿佛冰雪遇烈日,迅速消融。

消息传到徐弘耳中,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正在议事厅对着地图指点江山的他,猛地将地图扫落在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凳。  “反了!都反了!”他须发戟张,面色铁青,咆哮道,“大敌当前,自乱阵脚!查!给我狠狠地查!把那些妖言惑众的刁民、乱军心的败类都给我揪出来!砍了!全都砍了!”

“坞主息怒!”一名心腹将领急忙劝阻,“军中不满已成燎原之势,若是大开杀戒,恐怕更加火上浇油!”

“那你说怎么办?”徐弘盯着他,眼中寒光闪烁。

“不如先安抚军心,待下睢阳后再徐图——”

徐弘一拳砸在案几上,“这些刁民敢造谣生事,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杀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愤!”

他以为快刀斩乱麻就能解决问题,立刻派出亲兵四处抓人。一时间,坞堡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可这高压手段非但没能止住流言,反而坐实了士兵们心中“徐弘心虚”、“要杀人灭口”的想法。被抓的多是些平日里发牢骂的小兵,真正散布消息的核心人物却安然无恙。如此一来,军心更加涣散,士兵们看向徐弘亲兵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疏离。整个宁陵坞堡,就像一个内部已经锈蚀腐朽的巨大机器,表面还在轰鸣,内里却已濒临崩溃。

“徐弘疯矣!见谁言语声高便拿谁!”

“铁证如山!他坐不住了,急于灭口!”

“我二叔家外甥被擒,只因问了句攻下睢阳有何赏赐!”

军营里的将士们偷偷议论,眼神躲闪,声音压低。徐弘的亲兵路过,对话立刻中断,但背后却换来更多怨毒的目光。

士兵们开始暗中囤积粮草,有的甚至私下商量,战场上若形势不利,第一时间撤退。整齐划一的操练也变成了敷衍塞责,连军官都心不在焉,眼神不时飘向远方,似乎在思考脱身之计。

高台之上,徐弘望着下方混乱的景象,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恨恨地一拳砸在城垛上。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在谢乔的算计之中。他引以为傲的大军,还未出征,便已先输一招。

与此同时,谢乔开始着手布置诱敌之计。她亲自登上睢阳城头,看似在紧张地指挥防御,实则处处透着刻意的“疏漏”。老弱残兵被安排在城墙上稀稀拉拉地巡逻,动作迟缓,精神萎靡。城门处的守卫也显得漫不经心,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城垛上堆放的箭矢零乱不堪,几面破旧的军旗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整个睢阳城仿佛一座久经战火、摇摇欲坠的空壳。

远在宁陵坞堡外的临时营地,徐弘通过斥候的回报和自己的观察,看到了睢阳城的“窘迫”。他得意地捋着胡须,对身边的将领们放声大笑:“哈哈!尔等可见?我早言谢乔不过一黄口丫头,何解军略!睢阳已如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传我令,全军准备,明旦随我踏平睢阳,生擒谢乔!”

有将领面露忧色,小声提醒:“坞主,近日军中谣言四起,军心不稳,此时倾巢而出,恐有不妥……”

徐弘脸色一沉,厉声打断:“闭嘴!何谣言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