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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学:“马儿哎,你慢些走慢些走……”

听到对方模仿的嗓音,徐济神情严峻,摆了摆手,示意他再别唱下去。不重要,总归是没有准备的。已然胜券在握。

徐济转头瞥了一眼立伺在身侧的杜奉,是看茶的意思。

走神

的杜奉赶忙把自己的思虑拉回来,提起茶壶仔细斟茶。

自打昨天回了相府,他便一直浑浑噩噩的。总是失神,陷入一遍又一遍的反思。他在反思自己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那无底深渊而不自知的。

他明明聪颖过人,洞悉一切,却依然中了算计,没道理的。

这时,门房的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凉亭的靜谧,“禀相君,子傅君请见。”

徐济讶然片刻,平静答复:“请他进来。”

俄顷,子易迈着悠闲的步伐走来,在凉亭外揖礼,满脸笑意:“公治兄。”这样的笑容在他脸上极为少见。

徐济起身回礼,问:“成珪兄深夜造访,何为?”

子易脸上依然笑吟吟,边往凉亭走来边说:“许久不见公治兄,甚是挂念,特来向公治兄讨杯茶。”

他自然而然地落座在了徐济的对侧,石桌上正摆放着一盘棋。

徐济拧眉,愈发看不懂了,他什么时候跟这老匹夫有这般交集了?

“听闻公治兄善弈,可否请赐教一二?”子易自顾自地挪动着棋盘上的棋子,收入竹篓。

“赐教愧不敢当,倒可与成珪兄切磋切磋。”徐济脸上勉强挤出笑容。

对弈一局少说两个时辰,好在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否则真可能被这老匹夫耽误了时機。也好,请他看看今夜睢阳城中一出好戏。

黑子白子交替落在棋盘,局势犬牙齿互,错落有致。双方棋力相当,谁不敢说稳赢。

一度到了僵持的局面,双方互相打劫应劫,胜负只在半目之间。

棋局让徐济略略有些棘手,但比棋局更让他棘手的是,城中西南方向预料中的那场大火迟迟没有烧起来。

“该你了,公治兄。”子易提醒道。

徐济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来,不假思索就落子了,这显然是一招臭棋。

“公治兄,你的心乱了。”子易笑纳了新的劫材,玩味地望向他,“有何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绝无此事,技不如人而已。”徐济故作大方地承认,“我输了。”

“公治兄说笑了,胜负尤未可知。”子易同样下了一步臭棋,棋局得延续下去。

南边的天空依然透黑,夜静谧,无事发生。徐济终于耐不住了,抬头瞥身侧的杜奉,“几时了?”

“回相君,已经亥时了。”

亥时已经是约定的时间了,徐济脸色如常,兀自平静地对弈。

他寻了个如厕的间隙,询问杜奉情况,眼神中带着怒火,敛藏杀意。

杜奉瑟瑟发抖,不敢看他的眼睛,“相君,约摸这帮山賊蠢笨,寻不到方向,或路上迷失了?”

“你速去瞧瞧。”

“遵命,相君。”杜奉接到吩咐,飞奔而出。

他牵走了府上的快马,纵马在长街上飞奔。他同样好奇,谢中尉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止住了山賊的攻势。要知道,山賊可是唯相君之命是从的。山中缺粮,正是相君在养着他们的肚子。

快马加鞭,在城牆下马,杜奉登上城樓,极目望去。只见,城外的旷野上,一大片浓黑的阵列,正是山贼无疑。但却是全线在往后撤退。撤退就说明曾经尝试过攻城。

明明已经到了城外,距离攻入城内仅仅一步之遥,为何反而退去了?

睢阳城的西南角,相君命令亲信守备官在亥时故意撤去了哨卫。杜奉在城牆上四下望去,也并未看到军士,无人守城,没有哨卫,为何还退?

他踮起脚尖,尝试将视野放到更远处,果然,在更大的距离尺度上,他发现了端倪。

除了当前的城牆西南角,整个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