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前世她来过此地,对屋内机关暗器谙熟于心。
但她懒得这样做,不值得,也不想。
等她返回岸边,化作人形的阿灯平躺在地上,肚子滚圆,她打了个饱嗝:“想让我送你回去,就再给我拿些吃的出来。”
南星无奈摇头,交足“路费”,这才坐上鱼背返回渔州客栈。
在确认无人发觉后,南星掐了个清洗咒处理掉身上沾染的痕迹,躺在榻上沉沉睡去,她许久没有睡过踏实觉了。
与此同时的瀛洲中,却有人彻夜难眠。
王氏家主王玄腾听完禀报,大惊失色:“什么!”
前来回禀的渔州监人府府长恭敬道:“日暮时分谢氏少主将二人押到拘仙署,刚被放走,才过几个时辰他们就死在家中,会不会……”
王玄腾原地踱步,摇头说:“哼,不会是那个小子,他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傲的很,做不出这种暗杀害命的阴私勾当。他若动手,根本不屑遮掩。”
他思索再三,抬手将府长唤至身前,不知嘱咐了些什么。
…………
“咚咚咚——”
“师妹,你醒了吗,我买了些米糕。”
谢澄敲门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敲了几声,轻声问:“师妹,你还好吗?”
他面色凝重,手搭在纯钧剑柄上推门而入。
屋内烛影摇红,南星正拥衾而卧。
青丝如瀑散在枕上,长睫投下两弯浅影,呼吸绵长安稳。
修真界本就不讲究那些繁琐的男女大防,谢澄还在藏经阁见过许多功法,须得男女二人……情至浓处,方可有所进益。
他耳根一热,急忙掐断这不合时宜的念头。纯钧剑在鞘中轻颤,仿佛在嘲笑主人此刻的心猿意马。
谢澄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难得露出这般放松情态的南星,唇角不自觉扬起。
他伸手似乎想要触碰,可最终指尖颤动,只是为她笨拙地拨开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揉了揉她的头,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场易碎的梦。
那晚魇妖幻梦中,南星似乎也是这样揉他的,自己只是讨回来而已。
结果下一瞬,南星的手刀便破空劈来,她眼睛还没睁开,攻势便已步步杀招。
未有准备的谢澄匆忙攥住她的手腕,却被她强劲的力道带得身形一歪,整个人半压在锦被之上。
谢澄喉结滚动,窘然开口:“师妹你听我解释。”
却见南星眯着惺忪睡眼辨认片刻,在认出他后,竟又蜷回枕间,呼吸很快恢复均匀。
谢澄怔在原地,掌心还托着她纤细的手腕。
他就这么别扭地半倚在榻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场转瞬即逝的温存。
“南星姑娘,南星姑娘你在吗?”
银沙的声音从门缝里漏进来,她小心翼翼推开半掩的房门,却在看见屋内情景的瞬间瞪圆了眼睛。
“砰!”门被猛地合上,脚步声慌慌张张地远去。
听见呼喊声,南星蓦地睁眼,一个利落的翻身下榻,鞋跟尚未系好就朝门外追去。
徒留谢澄留在原地,望着空落落的手掌出神。
熟料南星突然刹住脚步,转身一把拽起还在发愣的谢澄。
二人推开门,便撞上羞红了脸的银沙,她讪讪开口:“门没关,抱歉啊。”
南星接过谢澄递来的米糕,胡乱塞了几口,“无事,你那边如何了。”
银沙猛地想起正事,慌忙从怀中掏出一柱被烫金纸条环裹住的粗长雕凤喜烛,又指了指廊下三个描红漆的木箱。
“楼里送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上头写着房号,说是黄昏时分在无人处点燃喜烛,自有花轿来迎,送我去买家府中。”
“因之前是我自个儿送上门的,他们才破例容我自行更衣上花轿,不必从楼中出嫁。”
南星瞥了眼那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猜测是阿灯帮银沙搬过来的,她接过纸条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