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般的卷发被窗外风撩起。涂偲这才发现,她发丝深处竟藏着暗红,宛如凝固的血痕,衬得那眼神愈发杀气凛然。
凃偲下意识想抓住点什么——这是她面对危险时本能的攀附反应。
龚沙雨“啪”地关掉电视,在凃偲对面坐下。她直视着涂偲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们谈谈。”
凃偲手指揪着衣摆的一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她觉察到自己一个微妙的变化,每次遇到龚沙雨,她都忍不住紧张,焦虑。
或许,迄今为止,她这株菟丝花精赖以存活的养分只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汲取。
在短暂的对视里,凃偲豁然开悟,只有与龚沙雨生活在一起,在拥有金钱,她也能像姐姐们那样,在人间修炼。
想到姐姐们,她心头泛起酸涩,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白英交代过,只有她们主动联系,自己绝不能主动去寻。
此刻的涂偲像个心思跳脱的孩子,情绪来得快及去的也急。
而这瞬息万变的神态,落在龚沙雨眼中,却是成了另一番解读:小孩儿方才淡定全是强装,第一次杀人,被吓懵也在所难免。现在只剩下她俩,装不下去,开始惊慌失措了。
这……就对了嘛!
“现在,我问,你答。”龚沙雨冷冷的说。
“好。”凃偲低眉顺眼,乖顺应声。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亚鹿港的?”
涂偲迅速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龚沙雨听到这句道歉,沉默了大概十秒,她没记错的话,涂偲每次施展暴力前,都会表达歉意。
“不要随便和别人说对不起,好好回答我的问题。”龚沙雨淡淡道。
“对不……”凃偲看了龚沙雨表情后,急忙改口:“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亚鹿港。”
龚沙雨:“好,那我换个问法,是谁送你来亚鹿港的?”
凃偲想到白英的嘱托,不能和其他人说到她的本体,但这个问题好像不涉及到本体,于是老实答道:“白英姐姐送我来的。”
龚沙雨:“来做什么?”
这题涂偲会,她想都未想,脱口而出,“来赚钱。”
“……”至少没说谎,如果只是单纯为了钱,那还好说。
龚沙雨沉吟片刻后,继续说:“今晚,你杀人这件事,你知,我知,往后不准再提。”
凃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觉得每天都有很多不能说出去的秘密,不过她也无所谓,本来就没有朋友,也没有要和人说的欲望。
龚沙雨:“那你复诉一遍,我刚刚说什么?”
凃偲满脸问号看着龚沙雨。
龚沙雨想到了什么似的,“意思就是,你重复一遍。”
很简短的解释,涂偲听懂了。
她乖乖地开口:“今晚,我杀人了,除了沙雨姐姐知道,凃偲知道,不准再提。”
龚沙雨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个铁衣架,对涂偲命令道:“伸手。”
。
凃偲指尖微颤,迟疑片刻,终是顺从地摊开双手,递到龚沙雨面前。
“啪——!”
冰冷得铁衣架裹着劲风,重重地抽落在凃偲娇嫩的手心,白皙的肌肤上,瞬间浮起一道刺目的红痕。
剧痛袭来,凃偲猛地缩回手,指尖蜷紧。
龚沙雨的目光如钩,钉在她脸上:“说,刚才我和你说什么了?”
“你说…”这次,凃偲迟疑的时间更长,最终还是开了口:“今晚,我杀人这件事,你知,我知,往后不准再提。”
“伸手。”声音依旧寒冷。
“啪——!”
“伸手。”
啪!
“伸手!”
啪——
啪!!
如此反复十几次,直到凃偲看到铁衣架,便条件反射往后瑟缩,她的双手早以肿胀不堪,红亮如刚蒸熟的发面馒头。
凃偲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