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2 / 3)

上么……

也罢,他尽心尽力,她绝不能拖了他后腿。

江鹤雪露出个比方才羞意更甚的笑,碰了碰他的指尖,又向上,指缘轻轻刮了下他的手背。

似有情人私下嗔怪的小习惯,羞怯,亲昵。

“请新郎与新娘共饮合卺酒,寓意婚后同甘共苦,合二为一——”

沈卿尘亲自拎过酒壶,斟了两盏合卺酒,递了一杯与江鹤雪。

江鹤雪轻轻向身侧的青年碰了碰杯盏,抿着唇便要喝。

“交杯酒。”沈卿尘低声提醒。

他指尖搭了一下她的手腕,引着她与他手臂相错,重举起杯盏。

金盏相碰,合卺酒入喉甘甜,江鹤雪饮尽,再度撞进他眼眸。

依旧温柔深情,鸦青长睫微垂,染着湿漉漉的酒意。

距离近得过分,他的呼吸温凉,挠着她的面颊,轻柔似初冬细小的琼花落地。

江鹤雪心律莫名加快了几分,慌张地逃开他视线。

这分逃避落在喜婆婆眼中便成了羞怯,顿时更友好地笑出声来。

“请新郎与新娘共用子孙饽饽,寓意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下人举起白瓷盘,盘中齐整放着两个雪白的圆饽饽,正中印着正红的“囍”字,旁侧还绘着栩栩如生的、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这等吃食的香气总带着几分温馨,暖融融地钻入鼻腔,江鹤雪现下却是无法嘴馋了。

这一个子孙饽饽,比她的拳头还要大。

而她正经用了晚膳,方才与沈初凝闲谈时又用了些糕饼零嘴,而今是一口也吃不下了,莫说偌大一个子孙饽饽了。

难怪方才他要传晚膳,张嬷嬷直言不合规矩。

这般大一个子孙饽饽用下去,当真不必用晚膳,怕是夜间都要噎挺得起来喝好几壶水。

但这拒绝的话说出口她都觉着丢人,壮士赴死般要去取手边的子孙饽饽。

沈卿尘将她悄然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再度抬了几分。

“宴上用过饭食,不必尽了。”他伸手,将两个饽饽正中印着“囍”字的两小块掰下,递了一块给她。

江鹤雪捏着手中仅一口大的饽饽,怔然侧眸望他。

“讨个吉利便是。”沈卿尘见她不动,温声解释。“你想用旁处的?”

江鹤雪还当真随他这话去瞧了一眼盘中的子孙饽饽。

被掰了“囍”字,子孙饽饽上余下的图样便只有那几个小娃娃了。

吃小娃娃么?大可不必。

江鹤雪摇了摇头,将那一小块子孙饽饽放入口中咀嚼。

皇家的膳食当真美味,普通的饽饽都蒸的暄软香糯,她吃一小口,也不觉着过分的撑,权当塞牙缝了。

“恭祝殿下与王妃琴瑟和鸣、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喜婆婆又连连说了一串讨巧的贺词,鱼贯而出。

偌大的寝殿内,顿时只余他们二人。

江鹤雪立刻松了几分力,瞟了一眼仍在榻缘僵坐的沈卿尘,只当他是酒意上头,还需冷静。

她兀自起身,遣了婢女来为她拆了沉重的喜冠与繁杂的发髻,才自个儿取了梳篦,一点点梳发。

大婚的发髻过分复杂,盘了一整日,此刻她的头发都呈现着鬈曲的卷弧,要梳通还颇为不易。

江鹤雪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用梳篦通发,脑中仍在念着沈初凝的话。

“竹秋对探寻家世之事并不上心,只道对家人并无旧情,不寻也罢……”

她想着,一个不留神,手中力道一重,梳齿卡入堵塞的发间,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一丢梳篦,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去解缠在一处的发丝。

案上的梳篦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捻起。

“殿下?”江鹤雪透过铜镜,不解地瞧着身后的沈卿尘。

沈卿尘并未应声,长指拢起她的一绺打结的发,小心翼翼地用梳篦去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