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同他说,她好想他。
胜过九天玄女下凡,兜头而降的惊喜砸得他头晕目眩,至今都觉得迷糊。
迷迷糊糊地觉着——
她会陪他过完这个春日的。
过完,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春日。
如此四季流转,皆有过她相伴。
实乃人生之幸-
但江鹤雪不是个好耐性的人。
温茶变凉,等不到沈卿尘开口,她便又催促:“不说话亲你了。”
“挽起帘子来,亲到马车直晃,让路边的行人都看到你我这般亲昵。”她故意恐吓他。
沈卿尘终于肯应答她:“只是未料到你会来。”
“你不知晓,我初时真真吓了一大跳!”江鹤雪一说这便急了。“我险些以为皇兄察觉昔日之事,来寻你兴师问罪!”
“原想为我求情?”沈卿尘新奇地问。
她都计划着离开了,若当真如此,合该明哲保身,有多远躲多远的才是。
“我须与你同当,要罚一起罚的才是!”江鹤雪认真道。“你我是夫妻,合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坐牢也得有个伴儿才是!”
沈卿尘再度怔愣,但江鹤雪并未察觉,依旧支颐,思绪却漫无拘束地飞远了:“届时你多添些银子打点狱卒,要你我被安排在邻间,这般还能隔着铁栏,牵牵手,说说话。”
“抱是抱不到了,亲……应当是亲不到嘴唇
了,但我应当可以把我的脸颊肉推过去给你亲亲。”她想了想昔日天牢所见的铁栏缝隙,又望望他。“可惜你不成的,你脸颊没有肉。”
沈卿尘心绪随着她话语动,竟被她说出种蹲天牢等死也温馨的错觉来。
“那要如何才能亲到?”他问,难得有些少年心性地抬指,轻捏住她柔嫩的脸颊,捏出一个小小的鼓包来。“这般?”
江鹤雪就这般鼓着腮看他:“嗯。”
分外可爱。
沈卿尘便不由自主地多捏了一下,将要松回手,却被她握住手腕。
“你亲呀。”江鹤雪眼巴巴地望着他。
沈卿尘被她这幅模样引得心尖微动,倾身偏首,吻在她鼓起的脸颊上。
一触即离,但他眉梢微扬。
“没啦?”江鹤雪站起身,向他猫近,还是这般眼巴巴地看他,语调清甜如鸟吟。“现下又不是蹲天牢,嘴唇也能亲到的。”
她话音落了,还不知安分地阖紧唇,檀口微启,让他瞧见细白如瓷的贝齿,和他感知过无数次的,灵巧柔软的舌尖。
沈卿尘妄图定神,果不其然以失败告终。
他终是自认慕色地抬手,扣着她后腰,将她拉近身前。
江鹤雪变本加厉,搂着他脖颈,跨坐在他身上,唇瓣凑上又退,若即若离地蹭他唇角。
沈卿尘的手上移,压着她的蝴蝶骨,将她扣紧在自己怀中。
“琼琼,”他轻吻着她,嗓音模糊喑哑。“又冲我使坏。”
江鹤雪笑得得逞,存心在他耳际轻轻乱乱地气喘:“就要调戏你。”
“轻一点,莫要被旁人察觉了。”她举止这般大胆,偏偏又在沈卿尘想沉浸深入时,蔫坏地提醒他。
让他克制着不敢凶急,也容她在换气时,能软绵绵地同他道:“开心一点。”
“日后若不开心,向我要抱抱,要亲亲。”
“我会哄好你的。”
密集若擂鼓的心跳声中,沈卿尘听到自己贪婪地追问:“会一直哄我么。”
会一直在我身边么。
而江鹤雪软在他怀中,气喘微微地允诺。
“当然。”-
自那以后,沈卿尘好似愉快了许多,尽管外人瞧着仍是冷情淡漠之态,可小禾禾巴巴地凑上来黏他时,会主动地抱起来逗一逗,还偶尔被江鹤雪撞见几回,他早起遛狗。
但江鹤雪知晓,他还在忙着查沈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