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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上来了:“你先前当真是冷漠!无情!”

性情娇纵的女郎翻起旧账来,得理也不饶人。

遑论沈卿尘也无理。

“那时……”他低睫望她,嗓音有些轻,解释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终被他悉数咽下。

他那时还不知如何同心上人相处。

更不知该

如何同变成要与他白首偕老的王妃的心上人相处。

尤其对方还是这样一个散漫肆意的女郎。

规矩束缚不了她,他也不愿意拿规矩束缚她,更不愿在她尚对他无情时,借更亲近的身份胡作非为。

现下也多少存着青年人好面子的心思,不愿让她知晓,自己年少慕艾她许多年。

更不愿给如今的她压力。

“现下可算是会哄你了?”沈卿尘淡淡避过话题,问。

“算不算,测试一下便知。”江鹤雪狡黠地转了转眼珠。“我吃味了,要怎的哄?”

“待你得闲,我们去库房选料子裁衣。”沈卿尘徐徐道,嗓音温冽。“先去裁春衣,选你喜爱的青绿、淡粉、水蓝、鹅黄……各色都配起来,首饰也相配着,一瞧你我便是一对。”

江鹤雪被他逗笑,随着他话音去想象。

“明日便是辰月初一。这是我们一同过的头一个春日。”她笑弯眼眸,拢着他的手,憧憬道。“万盼万事都在生机盎然的春日里好起来。”

希望弟弟恢复记忆。

希望千香坊愈加红火。

希望阮月漪与姜星淙琴瑟和鸣。

希望……

江鹤雪垂睫,望着手心里青年冷白修长的手,分明的骨节,腕上圆润精致的红玉手珠。

希望这条患得患失的小笨鱼,可以更相信她一点,也更开心一点-

永嘉二十一年的冬日是百年一见的寒冬。

二十二年的春日,却是个难得的暖春。

卯月跳到辰月,冬日清冷的银白也跳到春日盎然的嫩绿。

护城河边的垂柳不知在哪一夜忽而抽了崭新的枝芽,也不知是哪一夜,金黄的迎春花开始大朵大朵地盛开。

乾乐郡主阮月漪与姜丞相独子姜星淙的婚事紧锣密鼓地安排着,江鹤雪披着尚衣局新裁的春衣,三天两头便兴高采烈地向阮月漪那里跑。

坤仪长公主府内,聘礼的金丝楠木箱绑着喜庆的红绸,一路堆满了花厅,江鹤雪与沈初凝数了半日,对着九十九抬聘礼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江鹤野口中衔着片绿叶,坐在树上吹着她们都听不出名的小调子,只是在江鹤雪笑盈盈地望上来时,笑着叫了声“鹤雪”。

他的记忆在一点点地恢复。

但始终没能自己想起来家世,也没能想起来他有个胞姐。

只以为她与阮月漪同样,是自己的友人。

便是这般,一切也都在顺意着向好向上发展,像恒安王府里,她院中花苞一日比一日多的红樱。

辰月初九,阮、姜二人大婚。

江鹤雪作为伴娘,前一宿干脆宿在了坤仪长公主府中。

其实依着龙邻的规矩,她并不符合伴娘的条件,「1」但阮月漪执意,她又并非刻板守礼之人,更不觉得自己身带霉运,便欣然答应下来。

另一位伴娘是瑾王妃谢君宜,姜星淙那边的两位伴郎是沈卿尘和谢君宜的胞兄,抚南将军谢君骁。

天光微明时,阮月漪便被喜娘拎起来梳妆了,江鹤雪一面打着呵欠,一面看对方摆弄,待她梳妆完毕,才向她手中塞了一个桃木匣。

盒盖敞开,内里是一支雕着并蒂莲的镶金发簪,她添了欢宜香的香粉,芳香馥郁。

“我少你一份添妆礼。”阮月漪当即簪到发髻上,轻晃了晃,淡笑道。“不若待到王府添丁,加倍补给你?”

江鹤雪并未排斥这一话题,欣喜地微一挑眉:“我们日进斗金的乾乐,计划着补什么?”

“一座城郊的庄子,另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