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2 / 3)

“弟弟今岁十七,生在卯月,卯月又美名‘竹秋’。”江鹤雪笑意愈浓。“紫眸是北玄的血统,在龙邻相当罕见,一定是的。”

“我想亲自去见见他,确认一下——他能否出宫?或是我进宫去见他?乔扮宫婢?”

“公主尚不可随意出宫,遑论宫中下人。”沈卿尘客观道。“年节将至,进宫多有不便,宫婢身份,我无能为力。”

江鹤雪原本大大扬起的唇角一点点耷拉下去:“那他可会有随荣昌公主出宫之时?诸如秋猎?或是,荣昌公主会出宫参加些宴会么?”

“秋猎已过,贵女设宴若无请帖,你如何能见?”

江鹤雪彻底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敛眉。

“年节青原来朝,有意和亲,龙邻能去往青原和亲的公主,仅荣昌一位。”沈卿尘又淡声。

青原汗国,江鹤雪只少时在书册上见过,遥遥万里。

若荣昌公主前去和亲,弟弟身为毒卫,定然会跟去……

怕是此生,都不复相见。

绝对不可。

江鹤雪拧紧了手中绣帕,掀眸与他对视。

他身量比她高,垂眸瞧她时,纤浓鸦睫半垂,眸色疏冷平静。

“你可能……帮我一把?”她斟酌着用词,轻声。“念在当年在凉州的旧情……”

她语声难为情地顿住了。

求他襄助倒并非难事,可若是打着念当年旧情的名义……

她回忆起,与沈卿尘的相遇,是永嘉十六年,亦是她在镇北侯府的最后一个夏天。

那年她不过豆蔻年华,娇纵又散漫,不仅不讲礼节地唤他“小神仙”,还一面胁迫他替她做夫子留下的课业,一面与弟弟斗嘴吃瘪后又回来逗弄寡言的他。

更有甚者,还趁他休憩时,偷偷摸摸给他编了满头的麻花辫……

只道平素想不起这人也罢,一想起,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今,又偏偏她有求于他。

江鹤雪手中的绣帕无意识地越拧越紧,换位一想,便觉着沈卿尘定然不会应下。

本就生性冷淡的人,能邀她出来用膳大抵已耗尽了旧情,她还是莫要自寻难题。

毕竟若要结识王公贵族,恒顺帝也有五位尚未婚配的皇子,她与沈卿尘虽算得上旧识,但终究多年未见,何必定要去攀折这朵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

江鹤雪视线盯在面前台布上细小的琼花,心中已生退意。

全然未察觉,身侧青年沉默地瞧着她的小动作,眸色愈发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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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尝不可。”江鹤雪心思回转间,沈卿尘开了口。

“只不过,天下白用的膳食,怕只有今日一顿。”他手指摩挲着白玉折扇的扇骨,轻飘飘道。

江鹤雪抿了口案上的葡萄渴水,思忖。

他这话,是明晃晃地要讨报酬了。

她如今不过一介布衣女子,无权无势,能给他的,不过容色与银钱两样。

之于容色,她倒是善于利用自己这幅优越的皮囊,寻常郎君她只消勾勾手指,便有的是人愿为她做事,偶尔两句甜言,更不惧他们不尽力。

可沈卿尘……江鹤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是京中盛名的洁身自好,听闻先前有贵女“不小心”摔到他身侧,他非但未扶一下,反而刻意避远,还抖了抖袖缘压根不存在的灰尘。

让那贵女在京城被笑了半载。

况且他翻过年便二十又二,正妃未定,府中也无通房姬妾,甚至连个服侍的婢女都无。

这般不近女色的人,定然是图她的银子了。

“殿下是要银子么?”江鹤雪问了出口,脑中无形的算盘“噼里啪啦”地飞快拨动着。

她的千香坊已比寻常香铺赚得多了几倍,但一年下来大抵也就赚个一百两白银,除去香铺的租金与平日的开销……

江鹤雪咬了咬下唇:“殿下开价吧。”

沈卿尘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