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阮月漪与姜星淙感情如何,有银钱供他去赌便是。
“乾乐?”恒顺帝又问。“可是心甘情愿?”
阮月漪起了身,深深望了姜星淙一眼。
“回皇舅,”她缓慢地吐了口气。“乾乐心甘情愿。”
恒顺帝抚掌而笑:“既如此,朕今日便为你二人赐婚,福光,宣朕口谕。”
赐婚圣旨宣读完毕,阿古拉的面色已然铁青。
“哈斯公主,此事当真是不凑巧,并非是朕有意怠慢青原,见谅。”恒顺帝道。
“无妨,谢国君体谅。”哈斯公主的龙邻语讲的有些生疏。“敢问国君,能否……”
“公主。”阿古拉以青原语截断,耳语警告了她一句。
江鹤雪漫不经心地听着,用起饭食来。
桌上摆了两只鲜椒蝲蛄「1」,她先前一直吊着心,此番终于得以安心享用,两手“咔咔”两下掰掉钳子,拧去头。
身侧沈初棠惊愕轻声:“皇婶?”
“嗯?”江鹤雪嗦了虾黄,抬指剥壳。
沈初棠欲言又止几回,终是轻声:“素日宫宴上,剥蝲蛄污手,大多不食。”
“啊……”江鹤雪剥壳的手顿住,指缝夹着的虾钳这般一松,落在地毯上。
她躬下身去捡,抬眸的瞬间,眼瞳震惊地瞪大。
这个角度,刚巧能瞧见哈斯公主的裙底,有串缚着她双足的铁链,于裙裾中若隐若现。
“求国君暂缓几日!”哈斯公主忽然以青原语高声。
青原语与蒙州方言音近,江鹤雪笃定自己听得八九不离十。
“哈斯公主方才所言何事?”恒顺帝听不懂青原语,问阿古拉。
哈斯公主不会以龙邻语解释,被身后两位随侍死拽着动弹不得。
“回国君,公主许是舟车劳顿,难免疲累失仪,想早些离席……”阿古拉睁眼胡扯。
铁链寒光毕露,离席定是回去受辱。
“她所言并非如此!”江鹤雪忍不住打断,与一道清亮男声重合在一处。
是沈泽澜。
哈斯公主满怀期待地分别望望一左一右开口的二人,用青原语继续道:“帮帮我。”
恒顺帝眯了眯眼:“哈斯公主所言为何?恒安王妃,同朕讲讲?”
“陛下,臣妾听着是,公主想将择婿延后几日。”江鹤雪出席道。
沈泽澜点头认同:“儿臣听着亦是。”
恒顺帝抚着下巴,锐利眼眸望向面色青白的阿古拉:“阿古拉卿?”
“阿古拉使臣大抵是舟车劳顿,听岔了公主之言。”沈卿尘这时开了口。“皇兄息怒。”
“依恒安所见,此事该当如何?”恒顺帝直接问。
“臣弟以为今日确非哈斯公主择婿吉日,暂缓几日也好。”沈卿尘淡声。“姻缘之事,不应由非亲非故之人定夺,想来凶卦如此。”
阿古拉单膝跪下了,冷汗涔涔。
“皇后。”恒顺帝唤右下首的谢皇后,后者会意,指了两名宫女领哈斯公主先去休憩。
“恒安委婉,朕可绝非如此。”恒顺帝望向跪了一地的青原使臣,朗声。“青原既愿与龙邻永结秦晋,缘何又对龙邻儿郎挑挑拣拣,是瞧不上,还是有意涉龙邻内政?”
“国君误会。”阿古拉低首答。“青原绝无此意。”
恒顺帝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早前来信,言你国储君侧妃之位空悬,有意与龙邻结亲。”他肃声。“朕已择定人选,阿古拉卿听听,可有疑义?”
阿古拉不敢有,只愤愤察觉,今日彻底输了龙邻一局。
看中的沈卿尘或姜星淙皆未嫁成,日后要受储君之争,权势若风似雨飘摇不定。
想带走的荣昌公主或乾乐郡主,前者不在场说不得,后者竟是当日定了婚事!
他敢怒不敢言:“谨遵国君旨意。”
“传朕旨意。即日封令国公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