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王现下的回答,是不在乎。”
“你几时变得这般能言善辩了?”她气哄哄地去拧他的腰。“竟敢学我说话!”
沈卿尘没躲,由她的手捏在他腰侧。
“你竟同我拗劲!”江鹤雪拧了一把,没拧动,干脆伸手去挠。
沈卿尘也不痒,只垂眸望她,浅澈瞳眸里笑意若有似无,又生出几分无端的温柔。
江鹤雪在这般眸光中渐渐泄了力,手垂落下来,无言相对了。
“恒安王与恒安王妃之事,做到如今程度便足够。如你所言,人前恩爱即可。”沈卿尘揽过话题的主导权,淡笑。
“而我们的事……你不必总试探我。”
“我不善做戏,也从不想学。”
“兴许你所忧虑之事,不足挂齿。”他的眸光并无攻击力,却亦能紧缚着她不放。
似一张细密的网温柔将她笼罩。
江鹤雪怔然望着他。
“而兴许你想得到的,”青年嗓音低柔。“早已归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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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雪想了一整宿,也没想明白,她想得到又已归她所有的,究竟是何物。
她想得到的不过两桩事。
一则,与阿野的相认,显然没得到。
另一则,便是沈卿尘的真心。
这又怎么就归她所有了?还早已?
他们才成婚两日,哪来的真心交付?若是少时在凉州……那都五年了!
这天方夜谭的想法仅存在了一瞬,便被主人抛之脑后。
定然是沈卿尘误会自己所图!
然他误会到了何处,江鹤雪百思不得其解,只翌日一照铜镜,便见自己光荣地获得了两只熊猫似的黑眼圈。
她拒了早膳,赖回榻上补眠。
抱着隐囊滚了两圈没睡着,害她黑眼圈的罪魁祸首来了。
“晨起不食,伤脾损胃。”沈卿尘于帷帐外温声。“便是要赖床,也先用过早食。”
“起不来,没力气吃。”江鹤雪懒懒道。“若是有人喂,兴许我便吃了。”
帷帐外的青年低笑了声:“王妃这般娇蛮懒怠,不思量如何驭下了?”
“你昨夜说的,我所忧虑不足挂齿。”江鹤雪不起。“弟弟之事定要我再思量,而驭下之事……得你承诺,定然不劳我费心伤神。”
“况且,我可没说,要婢女来喂。”她用脚拨开帷帐,半睁着眼瞧他。“殿下若是担忧我日后御下无方,替我瞒住不就成了?”
她全然未梳洗更衣,此番一动作,整只未着罗袜的足都暴露在沈卿尘眼前。
莹白小巧,圆润的指甲上染着珊瑚红的蔻丹,搭在妃色床帐边,色彩鲜明灼眼。
寝被被她几遭翻滚弄得凌乱,纤白的小腿露出,他甚至瞧得见她膝弯处微粉的肌肤。
“我安寝惯常不穿,什么也不穿。”
她玩味的话语骤然回响在耳际,沈卿尘猛地拉紧帷帐,后撤了三步。
“你做什么?”江鹤雪莫名其妙地坐起身。“不愿为我瞒便罢,难不成还要广而告之?”
她安寝惧黑,帷帐并未散内里厚实遮光的绸布,而只散了半透的轻纱。
随她起身,寝被滑落,半边莹润的肩若隐若现。
沈卿尘豁然转身背向她。
他下意识地不想答,又想到她昨夜“权当默认”的警告,终是道:“不会。”
“再懒怠,也先穿好衣裳。”
江鹤雪停了片刻,回过味来,不禁轻笑出声。
她向他挪过去,半跪于榻上,重撩起帐幔:“昭华?”
沈卿尘不动,她便掀了寝被下榻,款步向他走去。
她走一步,他退两步,直至面前是楠木屏门,他方停了步。
“还想躲,便开门出去呀。”江鹤雪在他身后停下脚步。“给你三秒钟。”
沈卿尘绝非不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