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起了话头, 两人便聊起来,谈些闲事。
说了一会儿话后,沈霓笑道:“肖娘子莫怪,我家中只得一个兄弟,同辈姊妹极少,往常见别人姊妹热热闹闹心里都是羡慕的,今天一见你,不知怎的心里就感觉亲近,又虚长你几岁,这才多说了几句。”
肖稚鱼听了这话,赶紧拿起茗碗喝口茶压惊,前世两人在背地互相算计斗法,没过几日安宁日子,听着沈字她都觉得心烦。如今形势变幻,沈霓竟主动与她来讨近乎。肖稚鱼心里翻江倒海似的,一时好笑,一时又觉荒谬,仔细看了沈霓一眼,她语气真挚,说的话如发自内心。
肖稚鱼拿帕子擦手,然后轻轻拉住沈霓道:“我初来乍到,也不懂那么多,这才头一回见,沈娘子就如此照顾,我心里也拿你当姐姐看。”
同席几个小娘子见了,笑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日后还会更亲近呢。”
沈霓先红了脸,淬了她们一口。
肖稚鱼跟着笑,听几个小娘子谈笑风生,偶尔跟着说两句,并不抢出风头。
临近午时开席,外面的来客络绎不绝,园子里越发热闹起来。
沈霓看着园子门口,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好大的排场,有头有脸的人家全来了,我瞧着和宫中宴席也没什么差。”
肖稚鱼连连点头,眼前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场面,谁能想到几年后朝廷便内忧外患齐齐冒出来,搅得江山社稷不稳。她朝燕国夫人方向飞快瞥去一眼,周围人不知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她笑个不停,头上珠翠反射着日光,闪烁不停。
仆从这时高声传齐王携王妃到。
燕国夫人等到人走进园子,才慢慢起身相迎。
齐王李承铭身量挺拔高瘦,眉眼俊朗,头戴云纹金冠,身着墨竹丹青长袍,腰系雕花扣金銙带。齐王妃宋氏生得纤细,修眉俊目,十分清秀,只是近瞧脸上胭脂用得稍重,显得皮肤略有些憔悴苍白。
小娘子几个悄悄议论,“齐王妃身子不好,日日不可少药。”
“我倒是听说才嫁去一年,太医都去看过两回了。”
肖稚鱼知道她们说的并非空穴来风,齐王妃宋氏身体不好,前世难产血崩而亡,拼死留下个孩子,可很快也夭折了。她前世没见过宋氏,偶有宴席,宋氏都称病不出。如今见她脸色,似有些先天不足之象。
沈霓显是早听过关于齐王妃的各种消息,神色如常,对肖稚鱼道:“看来夫人是连永兴坊的都请了。”
永兴坊内十王宅,是皇子们的住所。肖稚鱼心下咯噔一下,心想豫王不会也要来吧?
她不好直接提豫王,只能婉转问:“太子殿下也要来吗?”
沈霓摇了下头,道:“他有事在身,不便过来。”脸上适时露出一丝羞赧。
齐王携王妃在燕国夫人身旁一席坐下。燕国夫人想着什么,对宋氏道:“有两个人正要介绍给你认识。”说着转头朝沈霓与肖稚鱼这里看过来,招呼她们过去。
沈霓手指在袖下轻轻捏紧了。她是未来太子妃,自圣旨下来,遇着的人都热络殷勤,处处捧着她,便是从前几家世家大族的娘子,如今待她也十分客气谦逊。今日来之前,她还想着不能太过张扬,需谦虚内敛些才显得雍容大气,哪知燕国夫人这般抬手招呼的模样,竟也没把她这个太子妃太当回事。
她心头暗生恼意,笑着起身,拉着肖稚鱼一同过去。
燕国夫人和宋氏介绍两人。
宋氏并未怠慢,含笑对两人颔首示意,又主动寒暄。
眼看三人气氛融洽,燕国夫人掩口笑道:“你们三个是该亲近才是,要我说,沈娘子有这般造化倒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啧”
她话只说了半句,笑得别有深意。
沈霓脸色微变,却不好发作,只能装作没听懂。
肖稚鱼更是不上这当。
反倒是宋氏听了有些尴尬,很快将话题转开。
齐王听几个女人说话有些烦,让宋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