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要跪的就是那些将士的墓碑。
沙场征战,向来是古人征战几来回,那些将士死后尸骨被弃之荒野,连朝廷都无法将他们找回来好好安葬。所以大周专门在皇陵之下为那些战死的将士做了慰灵碑,以安慰战死沙场将士的亡灵。
宣凤岐其实是想说跪上三天三夜的,但是他考虑到自己这副身体的时候便改成了一天一夜。他这副身体孱弱,恐怕一天一夜都够勉强的了,但是为了安稳朝堂众人的心,他只能这样做了。
温郁听到宣凤岐这话之后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表面风光霁月,内里实则假惺惺的男人。他大病初愈,脸上还带着有些病态的白。
这样的人莫说是在皇陵前跪上一天一夜了,哪怕是跪上三四个时辰,他那单薄的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
他真的愿意拿自己的命来以身犯险吗?
而与此同时,坐在朝堂之上的小皇帝脸上也同样露出丝疑惑的神情。
他这是在……拉拢人心吗?
……
深夜时分,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雪厚厚的一层堆满了长街,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全被这层雪点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放眼望去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谢云程这个躲在了皇宫寝殿内的一个角落里,他在旁边用火烤着手。在他的身边散落着各种书卷,其中包含着诗书礼乐,兵法策论等。今天的烛光比以前的要明亮许多,所以他看起书来也快了一点。
火红的炭火被烧的噼里啪啦的,以前在他的身上是没这种待遇的,直到几天前他去了宣凤岐的府里,跟他一起吃了一顿茶点,那些苛待他的宫人才把他寝殿中的炭火补齐。
他知道那个男人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只可惜他现在手里没有实权,朝堂上上下下都是宣凤岐的心腹,如此死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破。
就当他在炉火旁烤手的时候,一名梳着双丫髻,身上穿着青色衫子的婢女捧着一个漆木圆盘走了进来,那上面放着豆沙青团还有一碗牛乳。
婢女如往常一般将东西放在孩子的旁边:“陛下,您别离火太近了,小心这火星子烧着您。奴婢准备了您最爱吃的青团还有牛乳,您吃了就歇下吧。”
谢云程此刻若有所思地看着桌子上的食物,他此刻忽然开口道:“那天襄王真的问了你那么多的问题?”
婢女听到之后连忙回答道:“是啊,王爷问我现在是大周几年,您登基的年号是什么……还有百姓如今是否都安居乐业。”
那孩子听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鄙夷地嗤笑了一下:“他倒有脸问这个。除此之外,他还有问别的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婢女接着回答道:“若说奇怪的话,王爷与奴婢谈了许久关于民间的琐事,之后王爷便没再说什么。奴婢回答完问题之后,王爷便打发了奴婢出王府,奴婢还以为自己没命再见到陛下了。”
宣凤岐向来心思缜密,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不利的人。这次他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之后又把这个回答他问题的侍女毫发无伤地送出去……这确实有些可疑。
“他要去跪拜战死的将士了,说是要安慰那些死去的亡灵。”
婢女听到之后点头回道:“是啊,像王爷那样单薄的身子,在这冰天雪地中他真的能跪一天一夜吗?”
谢云程听到这番话后紧锁着眉头:“他宣凤岐要去皇陵跪拜战死的将士,孤自然要跟随在侧,你刚从他的手中逃脱出来,等到去皇陵的时候你就不必跟在孤身边了。”
“是……”
婢女说完后开始整理他脚下散落一地的书卷。谢云程看的东西很杂,不过他都是在夜深人静还有无人之处偷偷的看,他这些书卷看完后还要让心腹送回原来的藏书阁。
婢女一边收拾着书卷一边担忧地紧锁起眉头来:“陛下昨日还在看《兵论一则》,现在第三则都看完了,您刻苦归刻苦,还是要当心身子。”
他那小小的人,每天都看书看到那么晚,而且在没有得到特殊照顾之前,每晚只有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