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凤岐身边,就算宣凤岐心思难猜,他也能揣摩个两三分,可是在这位离开宣凤岐近十年的慕寒英面前,他就好像完全不懂宣凤岐的心思。
其实慕寒英说的他一早就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见不得人,所以他愿意当宣凤岐身边的一条看门狗,但现在他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孟拓不知在火堆面前坐了多久,久到那些火逐渐变暗,慕寒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逐渐低下头来。
如果也是宣凤岐的意思的话,他会照做。
……
北召的都成名叫诏安,这里修得倒是富丽堂皇,只不过这仅限于皇城。谢云程在进诏安之前曾见到北召百姓宁愿冒着被士兵杀死的风险也要去街边抢食。
北召国皇帝已死,都城大乱,所以谢云程没过几日就率领军队进了城。皇帝死了都城也被占领,这代表北召国已经覆灭,幸好谢云程是一个仁善的皇帝,他在进城时下令凡是真心归顺者可当作大周百姓对待,若有冥顽不灵者就地格杀。
恩威并施之下,都城之内的人无一不服。
其实北召早在根上就烂了,这些年他们的皇帝征收赋税,强征士兵,即使国内有天灾导致无数人饿死,他也不管。诏安城里的百姓这些年过得也是水深火热,更不用说那些生活在城外的百姓了。
谢云程刚进城便下令大周士兵不得为难百姓倒是赢得了那些北召百姓的拥戴,毕竟一个只知道自己贪图享乐弃百姓于不顾的君主跟一个看起来还有些英明不伤他们性命的君主相比起来,他们还是更会偏向后者。
谢云程骑在高头大马上缓缓朝着北召皇宫的宫门口的方向走去,而宣凤岐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宣凤岐撩开窗上的竹帘看着外面那些跪在两侧的百姓,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是恐惧,但其中也有些显得很高兴,可能是在高兴终于摆脱了他们昏庸的帝王了吧。
对于那些百姓来说,谁当皇帝的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只在乎自己以后能不能在这位君王的统治下能不能吃饱穿暖。
可是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就算是宣凤岐努力了十年,他也无法保证大周境内所有的百姓都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但是现在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只要他一看到了那些眼神中隐隐透露着对未来不安的北召百姓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在扬州的大街上东躲西藏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没想到自己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还拥有了……他想到这里的时候,骑着马的谢云程就如同跟他有心灵感应一般忽然转头看向了他。
宣凤岐与谢云程对视的那一刻,心里也不知怎的忽然传来了一阵酥麻的感觉,他连忙放下帘子躲进马车里。
宣凤岐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心跳开始加快,在不安之中带着一丝羞怯。
……
诏安皇宫之中的人已经全换成了大周的将士,负责这件事的人正是一直守在诏安城之外等待着谢云程命令将这里面的人清洗干净的裴砚。
裴砚自从上次被人骗过一次后倒是沉稳了许多,这些守着诏安皇宫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当然,也没人知道那个忽然杀死北召皇帝的近侍其实也是他有意安排的。
北召皇帝被近侍杀死后,皇宫之中乱成一团,里面的人争先恐后抢夺皇宫里之前的东西准备逃出去,而守城的士兵也露出凶性,他们杀掉那些准备携账而逃的宫人,那些人的鲜血溅在诏安皇宫里的每一条往外逃出去的宫道。
而今日谢云程进城皇宫门口却十分干净,一点都看不出来在几日前这里曾血流成河。
他来到皇宫正门后,一早守在这里的裴砚上来行礼:“末将参见陛下!”
谢云程见到裴砚之后翻身下马来到他面前:“这次的事情你办的非常好,起来吧。”
裴砚听到后利落起身:“谢陛下!”
谢云程此刻缓缓走近悄声问:“怎么样,人都撤干净了吗?”
裴砚低下头回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