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还是他的封地,若他一日不回恐怕颍州也会出乱子的。”
这话真的是毫无错漏啊。
谢云程一边听着她的哭诉一边走向结了冰的湖边。这凉亭就建在御湖边上,只要迈过朱栏便能一脚踏进湖里,那些侍奉的人如今都守在亭子外面,没有命令自然是不敢靠近的。
谢昭华见他背过身去走到了亭子的边缘,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这个时候,她想着该把话题绕回立后的事上了,于是此刻她便想上前牵起谢云程的手想要露出一副体贴的模样。
可是就当她的手刚碰到谢云程的那一颗,谢云程就像十分厌恶般地紧锁着眉头将她的手甩开。谢昭华还从未被人用如此嫌恶的眼神看过,她站在原地压制着自己心中那汹涌的怒气,她用一副十分惊诧的语气说道:“哎呀,云程,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凉?是不是有人苛待于你没为你添衣裳,你有什么事尽管跟姑母说,姑母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谢云程面无表情道:“不必了,孤又不是三岁孩童了,天凉添衣这件事原不需要麻烦他人。”
谢昭华又继续说着:“可是这样下去你是糟蹋自己的身子呀。也是,襄王再怎么好,他也是个男人,自然不懂这些。过了年你就年满十三了,到时候是该有一位贤惠人侍奉在你身边,我看音仁对你有意,她自小就让我教养在晋州,琴棋书画,礼乐诗书无不精通,重要的是她一定会照顾好陛下,这样陛下也能把心思放在前朝上。”
谢云程这个时候攥了一下已经快被冻得麻木快要失去知觉的手,他觉得时机也到了,也不需要在这跟谢昭华白费口舌了:“姑母,你知道湖对岸的那座宫墙后面有口井吗?”
谢昭华听到谢云程这话后愣了一下,她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本宫怎会知道,这宫里的水井多了去了,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谢云程被冻得忍不住轻咳了一下,随后他接着说道:“据说那口水井里死过两个人,一位是太宗皇帝生前最喜爱的妃子,另一位是他最爱的儿子。可是有一天,他们忽然之间失去了上位者所有的宠爱,然后被人发现溺死在水井里,这等丑闻就连宫中经史也少有记注。侄儿听说姑母那时才八岁,因受皇祖父疼爱便如同皇子一般出入前朝后宫,那姑母你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
谢昭华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是吗?
对面是死了那两个人的那口井吗?
这件事她还当成笑话讲与宣凤岐听来着,因为是皇室丑闻,所以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那么眼前的这位少年又是从何得知呢,是宣凤岐告诉他的吗?
谢云程此刻仿佛猜透了谢昭华心中所想:“姑母放心好了,这件事并不是皇叔说与孤的,孤是这皇宫的主人,所以这宫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孤也一清二楚。音仁妹妹虽好,但她一旦进宫也得守着后宫的规矩吧,若是她哪日也遭到像皇祖父那个妃子那样无声无息的招人算计了呢?姑母虽然有搅弄风云的能力,但也没办法护郡主一生吧?”
谢云程转头朝谢昭华微微一笑的那一刻,她的脸忽然变得十分苍白,她连瞳孔都止不住地颤抖。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像她刚才看起来的那样怯懦,他仿佛是一头狼,一头正在笑着想要将所有人算计进去的恶狼,只是他被冻得有些白的脸上的那种笑容,怎么看都是一个未经世事单纯孩童的笑容。
若不是他方才说出那番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张脸在外人看来太有迷惑性了。
谢昭华稳了一下心神,她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如果音仁成为皇后了,你就要对付她吗?”
谢云程接着笑了一声:“不,姑母,你想错了。孤可从未想立郡主为后,孤今日见你又屏退众人就是想跟你好好说说。”此刻他来到谢昭华面前悄声说着,“带着你的好女儿赶紧回晋州过你的逍遥日子去吧,若是再待在这里孤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谢昭华蓦的睁大双眼,她看向已经对她露出恶意的谢云程:“你当真要跟我作对?你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