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凤岐来到长乐街的时候就看到摆路边摊的那些百姓穿着就比靠近皇城五大主街的百姓要差一点,而且这里的乞丐更多。很多蓬头垢面的人堆在一条巷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只要看着穿得稍微好一点的人就拿着破碗上前道:“大爷,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连皇城内都还有这么多乞丐,就更别说外面了。王福贵看到宣凤岐的目光投向了那些乞丐,他于是便从衣中拿出了黑色钱袋准备给那些乞丐,宣凤岐见状拦住了他:“在这种地方不要露财。”
王福贵听到后又将钱袋收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在这种乱哄哄的地方不能露财,只是他刚才揣摩着宣凤岐的意思,他想宣凤岐应该是施舍这些乞丐的。
但宣凤岐不是这个意思。
宣凤岐以前是见过乞丐的,没胳膊没腿的,没儿没女的他都见过。他初见几次心一阵阵抽疼,随后便把自己的钱都给路过的乞丐,只是后来他明白,无论他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事实,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把自己全部的钱都给乞丐,那也改变不了乞丐越来越多的事实。
在古代也是一样,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皇城里的乞丐也不会消失。他现在是上位者,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权力,他现在可以靠着权力改变这些事情的,人在这世间一趟并非只有保住性命这一件事,他想他还可以借此做很多事。
宣凤岐在这条街上走了一会儿,他看到有不少人就在路边烧纸,纸灰上还放着馒头水果之类的贡品。街道两边有卖馄饨的,用稻草搭成的棚子里挤满了不少人。
那些人一看便是普通百姓,有挽着袖子刚干完活的,也有五大三粗的,他们围绕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一件事。
“哎,你听说了没好像宫里最近被赶出来了不少人。”
“岂止是被赶出来了是死了不少人。”
“是皇帝老爷干的?”
“皇帝小儿才多少岁,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呀,他现在啊就整天贴着他那宝贝摄政王不放呢。谁不知道现在朝野内外都是襄王的人啊,他的脾气本来就像天一样阴一阵雨一阵的,别人惹他不高兴的时候随便杀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事儿没发生在你身上你是不急,要是有一天摄政王杀红了眼杀到我们百姓这里可怎么办啊?”
“不是还有皇帝和抚远大将军吗?他们难道不管吗?”
另一个人听到之后也加入进来:“他们管个屁,先帝在世时,襄王要杀什么人,文武百官连个屁都不敢放!真是老天无眼啊,襄王都进棺材了,他硬生生又活了,老天怎么不带走他啊?”
在馄饨摊上的人听到这人的骂声之后接连附和着:“就是啊!看来老天爷不长眼啊!”
“你说要是这小皇帝真的死了,抚远大将军敢不敢召集外面的人杀进皇城,把摄政王就地正法啊?”
“谁知道呢,只要年年都能吃得饱,没有仗打,谁当皇帝还不都是一样的。”
宣凤岐没想到他在民间的风评是这样的,不过他承认他穿过来之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性命也确实没有干过什么有利于百姓的事。
宣凤岐紧锁着眉头继续往前走,当他走到一家茶馆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他便走了进去点了一壶茶,茶馆二楼正有一个人拍了一下惊堂木说着书,而令宣凤岐意想不到的是,这说书的内容还是关于他跟先帝的。
只见那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书接上回,话说高宗皇帝从楚地将宣氏带回宫中后便与宣氏日夜相处,关系渐迷。自此以后,宣氏便常留在高宗皇帝身边侍奉,二人情到浓时便纱帐中鸳鸯成双,床榻间被翻红浪。”
说书人说到这里后,坐在台下的听众便笑着吆喝道:“鸳鸯乃是形容夫妻间恩爱成双的,可是宣氏是男子啊,说书的你是不是说错了?”
人人都知道这“宣氏”指的就是当朝摄政王宣凤岐,可是谁也说出他的名字来,只是像听热闹似的听着说书人说着这些皇室密辛。
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