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同学,还有二年级的前辈们,伊地知先生……”
他几乎是一口气数出了这个世界里每一个对他予以过善意的人,但五条悟只是用一种嘲讽的神情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过于天真幼稚的孩子:“朋友?他们不过是你的赎罪对象罢了。”
他冷嗤了一声,刻薄地点评道:“不管是惠还是其他人,抓住一个对你施加了善意的人的手,然后把他视为己身责任,视为活下去的意义所在――真的超级莫名其妙啊,已经属于可以被当做变态的地步了吧。”
“我说的是,属于,你自己,的情感。”五条悟一字一顿地加重了音:“而不是这种被人教导过的、扭曲过的讨好本能。”
“……那么老师呢?老师说过我可以依赖你的,对吧?”
年轻人在发抖,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同即将碎裂的冰面,露出其下震悚的潮水:“难道老师后悔了,现在需要我忘掉对你的一切情感么?”
“不对哦,我说过了,前提是你还是我的学生。”五条悟似是无奈于被对方骤然爆发出来的绝望,他轻且慢地揉了揉那头柔软的短发,但是与他安抚的动作全然相反的却是语气中的决绝:“老师大概是你最强大的精神支柱吧?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嘛,如果连死亡这种事都无法改变你,那么你已经失掉了成为我学生的资格了哦。”
“――毕竟我和你以前的教导者不同,我不需要学生为我牺牲,我也不乐意成为学生赎罪的对象。”
他垂下眼睛爱怜地看着年轻人,仿佛真的因此产生了些许怜悯了――哪怕打碎这一切幻象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以利亚现在这个样子可真可怜啊……可惜你根本无力说服我或者阻止我,你又能怎么办呢?”
以利亚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