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痕又去了哪里呢?
苏荷转而问春兰:“当日我毒发时,你确定是吴生送来的解药?”
春兰点头:“没错,且不只我一人看到了,姑姑也看到了,府中许多人都看到了。”
张秀花也附和:“当日公主毒发昏迷后,谢大人来过一趟,听说他在皇上面前立下重誓,定要为公主寻到解药。”
苏荷疑惑:“但为何送来解药时,谢无痕没来?”
春兰想了想:“也正是在那夜,吴生说要随谢大人出去办差一年,难道他们当时遇到了什么急事?”
苏荷“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比得过他对皇上立下的重誓呢?
次日苏荷再次来到了未央殿,直接问:“当日儿臣毒发时,父皇可是派了谢无痕去药王谷寻解药?”
皇帝狐疑地看她一眼:“荷荷何出此问?”
苏荷答:“儿臣只是疑惑,为何解药送到了,谢大人却不见了。”
皇帝拉她坐到茶台前,亲自为她斟了一盏茶,压低声音戏谑问:“荷荷这是……开始关心子谕了?”
苏荷一哽,瞬间无言。
但从皇帝的神情看,她猜测谢无痕应是无恙的。
她仍有些拉不下脸,借口道:“谢大人为儿臣寻来解药,于儿臣有救命大恩,儿臣关心他的去向也是合情合理。”
皇帝收起神色,叹了口气:“其实有件事,父皇一直瞒着你。”
她问:“何事?”
皇帝娓娓道来,将谢无痕如何以心头血为引为她调制解药、如何命悬一线在药王谷闭关调养之事悉数言明,末了他说:“子谕还特意交代过,不得将此事告知于你,若非他如今平安无事,朕也会一直替他瞒着你的。”
他说着将一封短信递到苏荷面前:“今日从药王谷传来的信。”
苏荷接过信浏览,信上不过短短数字:“臣一切无恙,三日后返京,皇上勿念。”末尾落款为“谢无痕”。
苏荷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心头五味杂陈。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这个男人表面对她冷漠疏离,实际会在背后为她安顿好一切,甚至会为她以命相付。
——甚至都不愿让她知晓实情以致她心头不安。
她莫名湿了眼眶,哽咽难言。
皇帝故意不看她,顺手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水,漫不经心不疾不徐道:“其实朕是看着子谕长大的,当年他刚出生时朕还抱过他呢,”随即压低声音:“朕看得分明,如今小郡主的长相与子谕小时候的长相可是一模一样,当真是一模一样啊。”
苏荷胸口一紧:“父皇在说什么呢?”
皇帝讨好地笑了笑:“反正子谕快回来了,要不,朕再给你们一道赐婚旨意?”
苏荷兀地起身,垂首沉默了片刻。
她沉默时皇帝一直看着她:“荷荷这是怎么了?”
苏荷郑重地施了一礼:“父皇能否答应儿臣一件事?”
皇帝见她这般郑重,也不由得肃穆几分:“荷荷有事但说无妨。”
苏荷说:“儿臣与谢大人之间的事,能不能由儿臣自己来处理?”
皇帝宽慰地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都听荷荷的。”
荷荷再次施了一礼,随即转身出了未央殿。
三日后,谢无痕平安返京。
他先是回府简单收拾一番,随即进宫面圣。
当他提起长腿迈进未央殿时,苏荷正在殿中替皇帝研墨。
目光相接的瞬间二人皆怔了怔。
一年未见,她看上去气色变好了,他看上去似乎变白了。
一年未见,她和他皆经历生死劫难,阻隔他们的那些人和事似乎都不重要了,那些担忧和顾虑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还能在这样看似寻常的日子里看似寻常地见面。
对视片刻后,谢无痕跪地施礼:“臣拜见皇上、臣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