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巨石,气息难平。
吴生有些泄气:“头儿是不是想多了?”
他反问:“你今日是不是手头没活?”
吴生一哽,急忙回:“有的,有的。”说完闪身退出了公房。
谢无痕看着面前虚空,眸底的失落如潮水般汹涌……
在周平、周成以及王兴儿被斩当日,两名狱卒用囚车将方亦成拖到城外,并解开他身上刑具,厉声警告:“即刻离京,否则后果自负。”
方亦成在狱中受了不少罪,蓬头垢面、形容狼狈。
他躬着腰身问:“敢问二位大人,这是……不斩在下了么?”
其中一位狱卒答:“你小子命好,公主为你在皇上面前求情,留下了你一条狗命,但自此不得在京城出现,否则斩无赦。”
方亦成闻言兀地沉默了。
随后朝两名狱卒躬身施了一礼:“有劳二位大人。”
两名狱卒懒得理会他,驾着囚车返身进了城。
方亦成回眸看向巍峨的城门,自言自语:“多谢姑娘。”
他一直执拗地称她为“姑娘”,却从未称过她一声“公主”。
在他心里,她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在西山别院与他初遇时的坚韧而美丽的姑娘。
他不过是想守护她,陪在她身边,却不想,一朝贪念起,万事皆成空。
或许,他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吧?
或许,他们的人生自此再不相干了吧?
他苦笑一声,眸中却落下泪来。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渍,落到嘴里,留下满嘴的苦涩。
他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转身走向漫无尽头的远方。
张秀花匆匆进殿:“公主,侍卫刚刚来报,说亦成他……已经出城了。”
苏荷看向殿外的天幕:“愿他往后能一切安好。”
张秀花扼腕叹息:“这臭小子……唉……”
接下来的时日,苏荷仍是每日出入集贤院,搜集和阅读了大量与毒术有关的书籍,但没有一本书籍提到过“噬心花之毒”。
她虽有心理准备,却仍是难掩失落。
低落时,她便出府去集市逛逛,再去平安巷走一走,她甚至还去了一趟客依巷。
自无忧茶肆被烧,曾艺道便居住在客依巷里。
苏荷前去拜访时,安子正在院前打扫。
乍见苏荷,他一顿,忙扔下扫帚跪地施礼,“奴……奴拜见公主。”
他自是从主子口中得知当日的谢家少夫人已成为当朝公主。
苏荷上前将他搀起来:“如此多礼,倒显生分了。”
随即问:“先生可在家?”
安子急忙点头:“在家,小人这就去禀报先生。”
不过片刻,曾艺道便前来迎驾,同样欲跪地施礼。
苏荷立即扶住他:“先生乃我长辈,不必行此大礼。”
曾艺道看上去瘦了,面色也愈发苍白了,短短数月苍老了不少。
她不禁关切问:“先生身子可还安适?”
曾艺道答:“放心,无甚大碍。”说着也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百感交集:“恭喜公主成为母亲。”
外头关于公主怀孕的传言他也听了一些,如今亲眼所见,却也能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苏荷微微一笑:“多谢先生。”
曾艺道试探问:“孩子的父亲是……”
苏荷打断他:“孩子没有父亲,只有我这个母亲。”
曾艺道谦和地笑了笑:“也好,也好。”
随后他将苏荷领至旁边的茶水间,“想来,公主已许久没饮过曾某所煮的茶水了。”
苏荷答:“故尔今日特意来拜访先生。”
二人面对面坐到了茶台前。
对比无忧茶肆那间茶室,这间茶室明显小了许多,就连茶台也比先前那张茶台简陋,但曾艺道煮出的茶水仍是香气四溢。
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