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尽头。
随后他退身,继续在草席上盘腿而坐。
如此便坐到了半夜。
半夜的牢狱很是安静,大部分囚犯皆已入睡,唯有班房里几名值守的狱卒在吆五喝六。
谢无痕知道,他们在赌钱。
他从袖间掏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插进镣铐的锁孔,三两下便解开了身上的手镣脚镣,继而撕下一片衣角蒙住口鼻,再用那根铁丝解开囚室的门锁,转身走了出去。
他脚步无声地穿过走廊,在经过班房门外时,用火折子点燃手中的迷药粉,挥臂朝屋中扔出去。
不过片刻,班房内的几名狱卒便晕倒在地。
他松了口气,提起长腿不疾不徐穿过班房门外,来到了一扇木门前,驻立片刻,推门而入。
门内是另一条走廊,走廊左拐,便是一间单独隔出的囚室,囚室中关押之人,便是他此次要找之人。
他取下覆面的衣角,隔门唤了声“王爷”。
屋中之人正在孤灯前捧书阅读,闻声抬眸:“你是何人?”
他答:“臣乃大理寺少卿谢无痕。”
被唤王爷的人从木凳上起身,徐徐行至栅栏门前。
昏暗的光线下,他发色花白满面皱纹,却也是目光锐利身形硬朗,神态举止间有着皇家特有的矜贵与傲慢。
他将谢无痕从头打量到脚,问:“谢磊的儿子?”
谢无痕垂首答:“是。”
他轻笑:“与你父亲长得很是相像。”
谢无痕再次垂首:“
多谢王爷还记得父亲。”
“好歹也是本朝功勋,本王自然记得。”他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无痕一眼,转身在囚室内踱步,边走边说:“若非皇亲、若非皇帝允准,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可没资格来这奉天狱探监。”
谢无痕答:“臣眼下也如王爷一样是这狱中囚犯。”
王爷挑眉:“哦?你为了见本王不惜自污?”
他再次答:“一切瞒不过王爷。”
王爷问:“为何?”
他语气笃定:“为了赵家江山。”
此言一出,王爷兀地止步。
一老一少,隔着栅栏门沉沉对望。
片刻后王爷再次一声轻笑:“看来赵承业有难了?”
赵承业不正是当今皇帝的名字么!
谢无痕答:“王爷所言没错,还望王爷能救皇上于水火。”
王爷叹了一声:“本王被关押多年,手中无钱无权,如何能救他?”
谢无痕屈身跪了下去:“王爷虽被关押多年,但边疆将士仍对王爷忠心耿耿,只须王爷手书一封,便可立即召他们进京勤王。”
王爷蹙眉:“如今边疆守将不是已换成周家那个侄子么?”
谢无痕的语气铿锵:“换将没换兵!”
王爷微微一顿:“看来周家有变呀。”
随即失望地摇头:“我这个皇兄当真是蠢啦,对赵家人处处忌惮提防,却偏偏将军权毫不顾忌地给了外戚。”
谢无痕答:“皇上本已打算换掉守将周成,只是还没来得及……他便遭到了旁人的暗算,眼下朝堂不安,社稷危如累卵,还望王爷不计前嫌出手相援。”他说完再次伏身磕头。
王爷盯着囚室外那堵空空的墙壁怔怔发愣,半晌后才喃喃开口:“想当年,父皇对我与皇兄怀抱厚望,给他取名为承业,给我取名为承德,我们一起读书、一道习武,可谓是真真实实的兄友弟恭手足情深,只是没想到啊,自他登基为帝,便换了副嘴脸,对我这个弟弟态度大变,夺我兵权限我自由,并最终将我囚于这四方天地里,我无力反抗无从声辩以至苟活到今日,如今他有难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他?”他说完不禁泪湿眼眶。
谢无痕答:“王爷并非单单为了帮皇上,王爷帮的是先皇、帮的是赵家江山。”
王爷厉喝一声:“你闭嘴!”
谢无痕再次伏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