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皇上,您该吃梨了。”
皇帝无法动弹,吃不了梨。
淑妃已从椅子上起身,行至床前,继而将削好的梨狠狠摁在了皇帝的嘴上,摁得皇帝扭头挣扎,“呜呜”乱叫。
梨上的汁水更是抹得皇帝满脸皆是。
淑妃咬牙切齿:“我侍奉你多年、信任你多年,在这后宫忍气吞声多年,我唯一所求不过是让我儿成为太子,你却骗我、欺我、负我,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你今日之下场便是你自食其果。”
皇帝在一边挣扎一边咳嗽,眼见着就要闭过气去。
淑妃却突然松开了他,并将满是汁水的梨随手扔进旁边的果盘里。
皇帝终于喘上了气。
一阵激烈地咳嗽后,他盯着她,又开始说:“你……你……”
淑妃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手:“虽然博儿早就想杀了你以绝后患,但臣妾却不急,臣妾得留着你这条性命,让你亲眼看看博儿是如何成为太子,是如何来取代你的位置的。”
她说着用擦过手的帕子去给皇帝擦嘴:“你瞧瞧你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谁能想到呢,明明是大梁国最尊贵的男人,竟然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你再看看这里,”她伸手指了指屋子的四周:“这可是冷宫啊,是你处置失宠妃子的宫殿啊,如今你堂堂一个皇帝竟也被囚禁于此,当真是荒唐,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啊。”她说完又开始“咯咯”乱笑。
皇帝咬着牙关,泪湿眼眶。
淑妃已转身往屋外走,边走边说:“你放心,待你亲眼见证我的博儿成为太子之后,我定会第一时间让你去地下见那个老虔婆的。”她说完提着宫灯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了屋门。
屋内暗下来,也静下来,只剩了皇帝连绵不绝的咳嗽声、哀叹声。
屋顶的方亦成听见了淑妃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暗暗握拳,也转身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方亦成迅速回到了华阳殿,将探到的情况向苏荷一一禀报。
苏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淑妃竟然会将皇帝悄没声息地藏于冷宫。
方亦成也感叹:“她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苏荷轻舒一口气:“好在皇上还活着。”
方亦成问:“咱们要不要现在去救皇上?”
苏荷思量片刻,摇头:“看似冷宫无人把守,实则眼下整座皇宫都在淑妃的掌控之中,咱们现在若是冒然打草惊蛇,反而会害了皇上的性命。”
他问:“姑娘打算如何做?”
苏荷反问:“你确定皇上中的是‘软骨散’?”
方亦成点头:“没错,淑妃就是这么说的。”
她想了想,转身从木柜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药包:“你趁人不备将这软骨散的解药送去给皇上,一日服一次,连服四日便可解了软骨散的毒。”
方亦成点头,又问:“那解毒之后呢?”
苏荷面有难色:“咱们不可冒然让人知晓这宫里有两位皇帝,否则届时即便拿下了白今安,即便让真正的皇帝归位,旁人也会质疑眼前这位皇帝究竟是真是假,如此,往后这朝堂便是风波不断麻烦不断了。”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待明日先给谢无痕传信后再说吧。”
方亦成垂首,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突然问:“原来姑娘还是这么相信谢无痕?”
苏荷答得坦然:“如今我与他也算是盟友,自然要信他。”
方亦成脸上的失落藏也藏不住,抱拳施了一礼:“愿姑娘所信,皆值得。”顿了顿,
又说:“时辰也不早了,若无旁的事我便回屋歇息了。”
苏荷微微一笑:“好,那你赶紧去歇息吧。”
他“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殿门。
张秀花看着他的背影,小声絮叨:“亦成这是怎么了,好似突然就不高兴了?”
苏荷胡诌了个理由:“他可能是急着想救出皇上吧。”
她知道他为何不高兴,但她安慰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