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声:“姑娘放心,这些不算什么。”
“你当真想好了?”
“当真想好了。”
苏荷这才松了口:“行,届时我若能进宫,便带着你一起。”
毕竟宫墙深深,她确实需要信得过的人来保护自己。
方亦成霎时眉间舒展:“多谢姑娘信任。”
即便不能真正得到她,但若能一生长伴她左右,也是件幸事。
二人寒暄了几句,方亦成这才转身出屋。
苏荷随即去了隔壁屋子看望昏迷的张秀花。
她坐在床前细细叙说这些时日的经历,像是说给张秀花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末了她说:“姑姑若再不醒来,便不能与我一起进宫了。”
又说:“若姑姑不与我一起进宫,届时想见我一面就难了。”
床上的张秀花仍是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屋外的天光自轩窗泄入,清晰映出了张秀花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它们分布在她的眼周、口角。
她熟悉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就像熟悉她们曾一起相伴的岁月。
苏荷最终沉沉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屋子。
而在她身后的床榻上,张秀花却突然动了动手指……
除夕这日雪停了,街巷间的喜庆愈盛。
有人大清早就炸响了除旧迎新的炮竹;
有些屋顶也早早燃起了炊烟,鸡鸭鱼肉的香味四处飘荡。
甚至有娃娃在大
喊:“快起床罗,去午门看皇帝罗。”
苏荷也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由春兰伺候着更衣梳洗,上妆。
赵富自也起了个大早,亲自去后厨为苏荷煮了一碗汤圆,“老奴没别的本事,唯愿公主一切顺利,早日与皇上团圆。”
苏荷接过汤圆,诚恳道谢。
赵富仍是面露担忧:“公主可知今日之凶险?”
苏荷笑了笑:“公公放心,我有心理准备,何况还有谢大人与我同去,定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赵富点了点头:“老奴等着公主的好消息。”
待苏荷吃完汤圆,谢无痕也策马前来。
他一身官服,面容冷肃,本就绝佳的骨相被清晨的雪光衬得愈发英挺而俊朗。
他上前施了一礼,问,“公主可准备好了?”
苏荷答:“已准备妥当,可以动身了。”
他应了声“好”,转身领着苏荷走向屋外的马车。
在苏荷提起裙摆登车时,他欲伸臂扶她一把。
一旁的方亦成却抢先一步扶住了苏荷,小心翼翼将她扶进马车。
朦朦晨光中,两个男人沉沉对望。
均剑拔弩张,均隐而不发。
片刻后方亦成欲提步登车,谢无痕却身子一横,挡在了他前头:“今日之场合,你恐怕不适合出现。”
方亦成答得坦然:“在下如今是姑娘的护卫,姑娘在哪儿,在下便在哪儿。”
谢无痕目露不屑:“就凭你?”
方亦成答:“没错,就凭我。”
谢无痕冷笑:“当日你可是连谢府的一个奴仆都劫不走。”
方亦成一哽,霎时无言。
当日若非因救春兰被谢无痕所伤,他的身体何致于久久不愈。
他暗暗咬了咬齿关,稳住心神:“姑娘由何人护卫乃是姑娘自己说了算,莫非少卿大人连这等小事也想横插一脚?”
说完他还朝着车内大声请示:“姑娘,今日之事颇为凶险,我想护在姑娘身侧,可行?”
隔着厚厚的车帘,苏荷回了三个字:“可以的。”
方亦成嘴角浮起得意:“少卿大人可听清楚了?”
谢无痕面色愈冷,冷得仿佛都要结冰了。
片刻后他侧身,让出了一个空间。
方亦成穿过那个空间,利索地跨上了马车。
如此,两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