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躬身出例,“微臣不知,为何今日如此重要场合,不见皇后娘娘,却只见淑妃娘娘?”
苏荷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身侧那位女子并非是皇后,而是淑妃。
皇帝似话里有话:“周卿当真是操心的命啦,竟操心到朕这后宫里来了?”
男子再次跪地:“臣不敢,臣不过是……担心皇后娘娘。”
皇帝漫不经心:“皇后乃周卿堂妹,周卿担心她也不为过,先平身吧。”
待那男子起身,皇帝这才解释:“皇后身染风寒,正在坤宁宫里歇息呢,故尔没来参加今日盛会。”
被唤周卿的男子垂首,一时无言。
苏荷再次恍然,原来周卿就是周平,也是那个差点就娶了她的六旬老头——亦是周元泽的父亲。
她透过帷幕瞟了周平一眼,见他身形不高、腰背佝偻,看上去也算是老态龙钟了,当日若是嫁给了他,周元泽大概早就命丧她手了吧?现下她也就不会因想杀周元泽而如此犯难了吧?
苏荷想来便觉几许遗憾。
此时殿中另一男子也出例:“皇上,世间人伦向来是上下有序尊卑有别,此等场合不见皇后娘娘,便不可见淑妃娘娘。”
此人明显是在帮着周家说话。
“陶大人说笑了,今日乃是淑妃娘娘的生辰宴,不见淑妃娘娘,这生辰宴还如何办下去?”是谢无痕的声音。
陶大人不甘示弱:“即便要办,也须等皇后娘娘身体康健了再说。”
谢无痕轻笑:“待皇后娘娘身体康健,淑妃娘娘的生辰早就过了,再办这生辰宴还有何意义?”
陶大人哽了哽:“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乃世间女子之楷模,只有世人尊皇后娘娘的道理,哪有皇后娘娘奉旁人的道理,还望谢大人慎言。”
谢无痕的语气愈发不屑:“该慎言的乃是陶大人你才对,陶大人刚刚也说了,世间人伦向来是上下有序尊卑有别,试问,陶大人一介臣子,有何资格质问皇上与淑妃娘娘今日之安排?”
陶大人一顿,霎时噤了声。
有了谢无痕带头,一连有好几位官员出例替淑妃说话。
气得周平暗暗握拳,腰背愈发佝偻了。
皇帝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众卿都别吵了,既已设下宴席,就该好好用宴才是。”
一旁的淑妃也接下话头:“早知要惹出这般官司,臣妾这生辰宴不办了便是。”
皇帝握住她的手软声抚慰:“爱妃的生辰宴怎能说不办就不办?”
继而他又吩咐众卿就座,道了声“开席”。
一时间,殿中佳肴满目觥筹交错。
众人举杯齐祝淑妃娘娘朱颜永驻、福泽绵绵,接着便是皇帝与淑妃举杯,祝众臣及家眷岁岁平安、福禄双临。
宴席至半途,皇帝提前离场,并顺势叫走了谢无痕。
离场前皇帝还朝赵富使了个眼色。
赵富会意,又朝殿中伺候酒水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那名内侍也会意,提着酒盏给官员们满盏,尤其在周元泽身侧留得格外久一些……
帷幕这边的苏荷也自顾自地吃了个大饱。
此时因皇帝离开,众人舒展了不少,殿中又开始变得嘈杂,有些人甚至起身与同僚对饮、聊天。
女眷这边的情况如出一辙,贵妇们三三两两聚于一处,开始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
苏荷与她们不熟,仍是一个人独坐。
一名喝得微醺的贵妇经过苏荷桌前时不小心一个踉跄,将手中满盏的酒水全洒在了苏荷衣袖上。
贵妇有些懵,连连道歉。
苏荷无奈,道了声“没关系”。
随后叫来宫婢,让其带自己去换身干净衣裙。
宫婢恭敬地应了声“是”,领着她走出了殿门。
二人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一处偏殿,殿中挂着数十套宫装,看上去琳琅满目。
宫婢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