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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冒牌娘子 十豆水 89739 字 1个月前

用铁链将我锁在了屋中,令我外出不得。”曾艺道抬眸看向壁上火把,火光跃动,映出他脸上的老态与颓废,“那几日,我彻夜不眠,听屋外的雨声、风声,我们住在浏阳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上,那风雨声可真大呀,像要把屋顶都掀了去,我在那样的风雨声里沉默了几日,后来我想通了,我不能与师傅硬碰硬。”

谢无痕问,“你做了什么?”

曾艺道苦笑:“我后来假意妥协,说愿意听从师傅的安排,不去接师妹了,师傅果然信了我,不仅给我端来了丰盛的饮食,还给我解开了铁链,他苦口婆心,说只要我顺了他的意,往后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但我对他的一切都没兴趣,我只想要师妹,我记得那日仍是个雨天,春日的潮气让四下里粘乎乎的,我吃完了他送来的饭食,随后换了身衣裳想要出门,他挡在门口,问我,为何要换衣裳,我说衣裳太潮了,他又问为何要出门,我说想出去透透气,他揭穿我,问我是不是还想着要去接师妹。”

“你承认了?”谢无痕问。

“没错,我承认了,那时我对他已是忍无可忍,掷地有声地向他宣称,但凡我活着一日,便会对师妹关照一日,即便因此与他断绝师徒关系,即便因此让我丢掉性命,我也矢志不渝,师傅怒了,掏出随身携带的茶刀刺向我,我一时没防备,被他刺中腹部,但我终究比他年轻,也终究比他力气大,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刀,反手刺向了他。”

“你杀了他?”

曾艺道垂首,喃喃低语:“怎是一句‘杀了他’这样简单,中间他几番反击,抢走茶刀后又刺中了我的手臂、腿,并连连斥骂,说我是曾家的白眼狼,说我忘恩负义,说我活该命里无父无母,还说……”他顿了顿:“他要昭告天下,他曾无声的弟子曾成器乃是一个觊觎师妹弑杀师傅的狂浪之徒,他可以殴我、骂我,但他不可以将师妹也牵连其中,我一怒之下再次夺过茶刀,刺进了他的胸口……”

他说完无力地耷下脑袋,好似这段回忆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谢无痕冷笑:“你竟还不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曾艺道抬眸:“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若是承认,你便要以命偿命。”

曾艺道面露不屑:“在那一日,我与师傅之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他死我偿命,我死他偿命,这本也是无可厚非,少卿大人若觉得我早该命绝,自可将我斩首示众。”

谢无痕沉默片刻,跳开了话题:“后来呢?”

“后来,我便下山去接师妹了。”

“去何处接的?”

“自然是去京城。”曾艺道的声音愈发暗哑,再次陷入回忆:“在京城城郊的一座破庙里,我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师妹,那时她身边还跟着一名男子,不,不对,不是男子,是宫里的太监,我听师妹唤他为‘顺子’,师妹一见我便发现了我身上的伤,问我如何伤的,又问我师傅的态度,我不想欺骗师妹,只得将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我承诺她,即便回不去浏阳山,我也定会找一处清静之地让她安身立命,师妹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点头应下,我们在破庙里一道用了饭食、一道在破庙的神龛下歇息,我本想次日再与她商议究竟去何处安身的问题,没想到次日醒来,师妹与那名叫顺子的太监都离开了,师妹还留下了一封信。”

“信

中写什么?”

“信中说,她眼下被宫卫追杀,倘若没一个万无一失的藏身之所,她断断不敢连累我,她很抱歉我因为她而弑师、负伤,但若没有她,我至少能活着,若有她,我必死路一条。”

曾艺道满面悲色:“她还嘱咐我好好养伤,勿要为她的事操心。”

谢无痕蹙眉:“她就这样走了?”

曾艺道闭上眼眸,疲惫地喘了口气:“没错,师妹就这样走了,我几番打听,也未得她半点消息,甚至有一次还差点死于追杀她的宫卫的刀下,后来我便学乖了,养好伤后留在了京城,一边重拾茶道,一边私下打探她的消息,再后来,便有了‘无忧茶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