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衣服下摆不撒手。
祁寻安顿感头疼,只得蹲下,掐着胳肢窝,小心把那小胖姑娘抱起来。
“是大哥,不是哥大,夫子是怎么教你的?”
“哥大,是哥大。”小姑娘一边笑着,一边用小手扑腾他的脸。
祁寻安摇了摇头,把小姑娘放在一旁凳子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袱来。
包袱上还缠着个什么,拿出来的时候,一并被带了出来。
没等祁寻安反应,小姑娘手快,一把抓过包袱,又捡起那东西。
“这是什么?欸?扇子!怎么只有一半呀?”
只见她手里的是半副折扇,扇骨是被人拆开又细心整合过的,扇面上绘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青绿的草和蓝紫色一丛一丛的马兰花交错,弥漫天际的云霞铺了整整大半幅扇面,像织女裁出巧夺天工的羽纱。
小姑娘待要再看,祁寻安却从她手中把扇子拿起,又刮了下她的鼻尖。
“不是说想要礼物,三哥给爹爹和大哥都带了,又怎么会忘了你这个小鬼灵精,你瞧瞧,这里头的可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小姑娘被他转移了话题,自是迫不及待打开了包袱,把玩起里面翻出的亮晶晶的珠串和叮当响的小鼓。
却不见一旁少年人呆坐着,瞧着方才那半副展开的扇面出神,待一边小姑娘唤他,才又匆忙合上扇子,揣进怀里。
夜幕四合,武云珂使了灯簪子,将殿中灯芯挑得亮了些,想来这会儿,她被禁足的消息,早已传到了宫里各处,皇上为了给皇后面子,今夜也定然是不会来了。
她散了头发,坐在镜台前面,拉开其中一个小格子。
格子里赫然躺着一物,她的手抚上去,轻慢珍重的像摩挲爱人的掌心,顿了下,又缓缓地,将那物拾起。
明灭灯火下,半副扇面徐徐展开,扇面之上,辽阔蓬勃的草原生生不息,而火焰般燃烧的云霞里,一只雄鹰乘风而展,如同火中神鸟。
她的手抚上那只鹰,又闭上眼,不自觉喃喃道,“寻安。”
这时,有人在门外小心敲了两下,武云珂睁眼,听得出,那是燕麝的声音。
“娘娘,她醒了。”
武云珂晃了下神,“知道了。”
她收好扇子,又简单整理衣服妆发,才随了燕麝出去。
偏殿里有些昏暗,少女坐在床上,垂着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那出神的侧颜,却像极了他当年。
那年祁家三郎初中进士,圣上大喜,钦赐了武探花,又正逢祁老将军在北凉州打了胜仗,祁家一时满门荣宠。
祁三郎君天生得一副好相貌,桃花目,风流骨,游马过市招摇之际,少年人金衣玉带,红绸束发,潇洒仰躺在马背上,手里擎着状元红,清酒自掌心灌淌入口...
那一场探花游街,可不知折了京中多少女儿的芳心。
偏偏...
“阿怜,昭仪娘娘来了。”
燕麝见祁怜只顾呆愣着,只好出言提醒。
祁怜闻声,才像大梦初醒般,哆嗦了下,向门口看去,她的脸上有泪水,清早被万姣儿她们扇的那两巴掌,这会儿也显出来,胀肿得一条一条,一张脸不太得看。
武云珂怔了下,“阿怜,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祁怜见了她,却慌忙从榻上起来,踉跄几步扑过去,竟直直跪倒在武云珂脚下,抓扯她的裙摆。
“求娘娘,求娘娘让我见见皇上吧,我祁家为大景征战三朝,铁骨铮铮赤胆忠心,对圣上、对天下都从无二心,我父亲与我大兄镇守凉州边境多年,他们绝无可能谋反,贪污一事也纯属——”
“阿怜!”
武云珂手握到她肩上,想要将她扶起来,祁怜却不想起,她跪得更低,鼻尖快贴到云昭仪的鞋面。
她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在宫里的每一个夜晚,梦里的每一个瞬间,都在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