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上前,将薛鹞一把扯到墙边,自己挺身挡在他身前,右手抬起,制止他继续往前走。
薛鹞垂下眼眸,望向她。
只见她摆出一副防备的姿势,脸色凝重,严肃地压低声音:“有古怪…”
薛鹞:……
他当然知道有古怪。
古怪的源头不就是她么?
身为京兆府尹的独女,卢家虽非顶级权贵,也是高门大户。
她一个闺阁女子,幼时还长居道观之中,如何能习得/开锁/技巧?若真有此技巧,那唯一的来处,也无非是裴贼罢了。
薛鹞轻轻格开她的手臂,径直前行。
她既如此执着地跟来,府衙又这般反常,想必那裴贼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此刻他想离开,显然为时已晚。不如顺势而为。
待他探明地牢与旧部关联之后,再用她作挡箭牌,伺机脱身。
卢丹桃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
这么莽?
她环视一下四周,又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地牢入口。
眼前一道沉重的铁栅门,门上绕了好几圈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铁链,铁链中央锁着一把硕大的铁锁。
卢丹桃嘴边不禁勾起一个微笑,这其实就是最为普通的广锁,但这锁体积大,结构十分坚固,单靠蛮力可打开不了,只有她…
她朝薛鹞瞥了眼,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她跟来,估计男主看到这个锁就铩羽而归了。
她扬起手,掌心朝前,下颌微抬,摆出十足专业的姿态,严肃道:“让我来。”
薛鹞倒也配合,侧身让开,甚至还给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卢丹桃轻轻托起锁头,从怀里掏出簪子,簪子极细,一下就探进锁孔。
她屏息凝神,指尖感受着簧片的位置和阻力,小心翼翼逐个拨动。
地牢入口的火光跳跃着,映照在少女专注的侧脸上。
她小脸皱成一团,眉头紧紧蹙起,明亮的眼珠溜向左又溜向右,像是在凝神谛听。
瞧着倒也有模有样。
薛鹞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弧度,就是整个脑袋把锁都给挡着了,谁知她真开还是假开。
几息之间,“咔哒”一声轻响,铁锁弹开。
薛鹞眉梢轻挑。
卢丹桃站直了身,笑容粲然:“开啦!”
不愧是她!
她轻手轻脚将锁和铁链绕开,推开铁栅门。
陈旧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卢丹桃率先踏出一步,望着前方火把延伸、通往地底深处的石阶。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方才的高深表情,回头对薛鹞比了个手势:“我先走,你断后。”
薛鹞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视线淡淡扫过悬在铁门上的大铁锁。
他垂眸,将铁栅门轻轻合拢,把铁链和铁锁恢复原状后,才随她拾级而下。
地牢湿冷,墙壁上爬满滑腻青苔,空气中萦绕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丝若隐若无的腐烂臭味。
越往下走,这股怪味越浓郁,寒意也愈发砭骨。
卢丹桃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停驻脚步,前方是一条纵深窄小的甬道道,墙上插着火把,但许是因为氧气不够的缘故,火把很是低迷,映得整条通道昏暗无比。
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美剧,里面有一集就是主角进了地牢,然后在里面发现了精神失常的变态。
卢丹桃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怕鬼,就怕虫子和变态。
“不是你先走?你停在这作甚?”薛鹞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响起。
卢丹桃吓得一抖,回头挤出笑容:“我帮你探过了,没什么问题,接下来我们一起走吧。”
薛鹞轻嗤一声,乜了她一眼,迈步向前。
她亦步亦趋紧跟在他身旁,听见甬道深处传来模糊的痛苦呻吟,她紧张地往薛鹞身边缩了缩。
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