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她望着薛鹞离去的背影,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也沉了下来。
他突然发什么神经?
肝火太旺了吧。
薛鹞不语,只一味往前。
卢丹桃也不语,只一味跟在身后。
两人似乎又回到最初那一前一后的状态。
卢丹桃咬唇瞪着他的背影。
心里像是装了个滚筒洗衣机,郁闷生气愧疚几种情绪混杂,不停地打着转。
她犹豫了一番,想追上去问个清楚。
要是真是因为自己刚刚的玩笑话让他生气,或者是无意中戳中他某个痛处,她也不是不能道歉。
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说什么。
谁知她才追了几步,就见他径自走向水边,只得止步,守在灌木丛中等候。
好不容易等他出来,她正要开口,又见他转身往林中走去,她连忙喊住他:“你去哪啊?”
马上又找了个理由:“我也得洗澡。”
薛鹞回头:“那便洗。”
卢丹桃鼓鼓腮帮:“你不得守着吗?”
薛鹞歪头:“为何?”
“你中午不是答应过我?”卢丹桃急着想跳脚:“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他中午答应过?
他中午不是只答应她所谓的盟友条款?里面可曾有她沐浴他望风的约定。
况且,目前她身份存疑,还谈何盟约?
薛鹞回身,静静望向卢丹桃。
夕阳透过树叶,连带卢丹桃的脸也泛上一层金色。
他不禁蹙眉,这个女子,她是如何做到与卢丹桃长得一般无二?
世界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亦或是,真的是江湖流传的……人皮面具。
薛鹞曾听闻,江湖中有人极擅易容之术。
仅凭一张薄薄面具即可仿冒他人,甚而取而代之。
但面具终究是面具,再精细也有破绽,而那破绽便是藏于耳后发际的边缘。
可方才他在河边疑心乍起时,就特意打量过卢丹桃的耳后,却未发现任何异常。
薛鹞眯起眼,肯定是因为那寸肌肤太过白皙,又在日光之下,他晃了眼睛,所以才一时没有看清。
他今日不知为何,看什么都似乎带了层白光。
他兀自沉思,静立不动。
卢丹桃却越看越气。
不讲信用不靠谱。
明明说他们两个是盟友,答应不对她乱发脾气,说了要等她。
结果现在又这样。
她用力踩着草,把闷气都撒在脚下,也不再看薛鹞,自顾自走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薛鹞的目光掠过卢丹桃的脸,她耳后的那朵野花因她剧烈的动作摇摇欲坠,晃了几下,轻轻掉落在地。
他的视线扫过落花,又落回她耳畔。
那一小片如玉的肌肤已被青丝彻底遮掩,挡得严严实实的,
看来要想看清,恐怕得近距离才行。
他摸了摸暗袋中,卢丹桃昨晚从暗卫身上偷来的药,忽然开口:“我是去给你打兔子。”
“你不饿?”
卢丹桃瞥了他一眼,“我不饿。”
“我可以吃野果。”
“那些果子已经被我丢了。”
“你丢它干嘛呀?”
薛鹞找了个她最无法接受的理由:“我弯腰捞尸体的时候,衣裳也被河水弄湿过。”
卢丹桃:……
“我可以自己摘。”
薛鹞沉默了片刻,起身:“行。”
“那你就自己摘吧。”
卢丹桃见他真就冷着脸起身,杏眸圆睁,满脸难以置信。
他、他、他到底是要干嘛?!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小人东蹦西跳,疯狂咒骂:王八蛋,渣男。
深山夜色来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