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只。
薛鹞许久听不见她吭声,心下疑惑,微微侧首,却见她小脸紧绷、面色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军国大计。
他默默回头,并不打算和她搭话。
他根本不用问,用手指头猜一下,都知道她脑子里肯定又是某些神鬼莫测的东西。
卢丹桃跟在他身后,表情极其严肃,cpu在飞快运行——
首先,她不叫仙童,她只有一个大名,卢丹桃,顶多被同学朋友叫桃桃或桃子。
所以,就有可能这是原身的小字。
古代贵女不都这样吗?还有一个词叫待字闺中啥的。
那么!
极有可能,裴棣现在是深爱着原主,就那种…
她活着时不懂珍惜,等她死了才追悔莫及,从此变成白月光的那种畸形的爱。
很多小说和电视剧不都这样写吗?
什么女主被虐到死后,男主受到了孤独终老的惩罚之类的。
卢丹桃越想越有可能。
那完了。
他现在肯定是发了疯地想找到她,强取豪夺,囚禁在深宅别院里,拴上链子,让她在他眼皮底下过完一辈子。
·
同一片深沉的夜色下,寿州城某处别院。
黄九两股战战地跪在堂中,鞭伤剧痛刺骨,冰水浇身,冷得他瑟瑟发抖。他掐紧指尖,拼命维持镇定。
几个时辰前,他才接到老爷派人传来的吩咐,让他来随园为京里来的大官布置五七仪式。可他忙前忙后张罗完,没等来主家,却等来一队装备精良的侍卫,将他强押至此地。
一名叫听风的侍卫盘问完他当日如何在药铺认出那名眉心痣少女后,便对他一顿狠鞭。
他跪的膝盖生疼,在冷与疼之间,在他快要昏倒之际,两个脑袋被砸出硕大血洞的男人被拖了进来。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里间门才慢慢打开。
黄九偷偷抬眼望去,一名身着玄衣,长得玉面朱唇的年轻男子踱步走出。
听风快步上前,指着墙上悬挂的舆图:“主子,雄大雄二就是在此处遭遇姑娘袭击。”
玄衣男子察觉到黄九的目光,打断听风说话,微微瞥首,朝他看来:“你就是黄有才的管家?”
声音清冽入耳,却让黄九如坠冰窟,控制不住地发抖:“…是,正是草民。”
男子再度开口,但不是对着他,而是听风:“你方才说,他捏着她的脸辨认过?”
听风点头:“是。”
裴棣的视线缓缓滑过黄九的手,“既如此。”
他朝外招来一人,轻声吩咐:“把他手砍了,舌拔了,扔野狗堆里吧。”
黄九大骇,嘴张口欲求饶,可才刚张开一点,就被守在他背后之人用力一拧,下巴彻底脱臼。
他无声地嘶喊,堂上之人却只将目光凝在舆图上,不屑扫他一眼。
听风指着舆图偏右上的一处:“主子,姑娘应当就在这片区域。”
这个地方,他知道!
黄九瞪大双眼,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前抱住听风的腿,脱臼的下巴发出呜呜哝哝的怪响。
裴棣冷眼扫来,手指微动。
“咔嚓——”一声,黄九的下巴被推回原位,他一刻也不浪费,快速开口说:“主子主子,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小猫山最深处,瘦狗岭。”
“我可以为主子带路。”
·
小猫山,瘦狗岭。
几乎将卢丹桃彻底淹没的高耸野草中,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草海中艰难跋涉。
薛鹞挥刀往前,斩断前方纠缠的藤蔓和杂草。
卢丹桃“呸呸”两声,吐出薛鹞砍草时溅进口中的草屑和飞虫。
她望了望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参天大树,萋萋荒草,死寂得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一点。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薛鹞,快走几步,一把拽住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