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了井。
朝中同僚也很快察觉出异样,陆大人身上的戾气一日重过一日,千鹰司的刑房里,惨叫声彻夜不绝。
陆湛亲自提审犯人,手段比从前更狠辣刁钻,连见惯血腥的执刑人都受不住,中途踉跄奔出,伏在墙角干呕。
陆沣被关在千鹰司的暗牢里,陆湛不许人用刑,却也不让他睡。
每日换着审讯官轮番熬他,逼他听那些扭曲的“真相”。
在陆湛的叙述里,宋蝉对他情深意重,自愿接近陆沣,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陆沣听后几近崩溃,奋力想要挣扎锁链,却被陆湛一刀柄砸在膝上,剧痛之下跪倒在地。
在陆湛看来,他与宋蝉之间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无非是因为陆沣在其中作梗。
多年来他一直将陆沣视作宿敌,为了将他铲除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利用宋蝉作饵。
如今陆沣下狱,陆国公病重垂危,赵小娘也被押回老家祠堂,所有曾待他不公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代价。
如今整个公府只能倚靠他生存,以后他会是名正言顺的、陆家唯一可以指望的郎君。
倘若宋蝉识趣,愿意陪在他身边,或许等陆国公死去后,他会愿意给宋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可偏偏她这样不识好歹,竟然想方设法地要逃离他的身边。
陆湛以为自己这样羞辱陆沣,心里会好受点,却没想到这样自欺欺人的把戏,反而更让他愤怒。
陆湛甚至不愿再回到他与宋蝉的那间宅子,宁愿夜夜宿在千鹰司里。
只要一回去,看到那些熟悉的环境,他都会想到过往种种。
在那扇窗下,宋蝉曾经为孩子绣制着虎头鞋,俨然一副慈母作派;还有每夜她在自己怀里,满面幸福地与他描绘着未来,说着要在院子里为孩子扎一个秋千。
那个会在他夜归时留一盏灯、那个会红着脸给他系上平安符的宋蝉。
如今想来,一切都不过是她扮演出来,哄骗自己的谎言。
而他真的信了,竟还想着要与她有以后,甚至暗中为孩子早已添置好了家产,找好了日后私塾的师傅。
千鹰司的寝房里,酒坛滚了一地。
陆湛一杯又一杯地灌下烈酒,喉间烧灼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头躁郁。
每当想起寒衣节那夜,逐川来报"宋姑娘不见了"时的情形,他便觉得浑身阴冷如坠冰窖,胸腔里一股摧心剖肝的剧痛翻涌而上。
这些日子,他甚至每夜都要靠饮酒才能入睡。
几杯酒入腹,陆湛正想再添一杯,逐川忽而推开门。
夜风扑面而来,逐川的声音入耳。
“大人!”
逐川单膝跪地,身上还沾染着泥土,显然是一得到消息就快马加鞭赶回。
仿似是预料到逐川要说什么,陆湛捏着酒杯的手倏然收紧,青玉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他缓缓抬眼,烛火在眼底投下两簇阴暗不定的光落。
“大人,秦州的暗卫来报,似乎在一艘商船上找到宋姑娘的踪迹。”
第80章
“大人, 秦州的暗卫来报,似乎在一艘商船上找到宋姑娘的踪迹。”
纵然心里隐约有些预感,但当亲耳听见逐川所言时,陆湛仍然不免心中一震。
他缓缓抬眸, 眼底洇着几分薄醉:“说清楚。”
逐川喉结滚动, 单膝跪得更低:“三日前, 我们的暗卫在秦州码头查到一艘南下的商船。据船上管事交代,曾有个形迹可疑的女子搭乘,形貌特征都与宋姑娘相符。”
陆湛掌中的青玉杯裂得更加彻底。
沉默半晌,他忽然低笑出声。
“她倒是会挑地方。”
秦州水道纵横, 商船往来如梭, 一旦混入人群便如泥牛入海,难以寻得, 这确是宋蝉的手笔。
强压着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