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恼急了宋蝉这般不愿低头屈从的样子,却无从整治。
从前是,现在也是。
陆湛几乎是两步并一步贴到宋蝉身前,他于桌前,正面两手箍住宋蝉的手腕,面容逼近。
宋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她以为陆湛又要仿似之前一般,略有不顺便会在她身上宣泄,她今日实在没有心力去做反抗了。
如若做浮萍是她的命运,她于今日,再无力挣扎了。
直到手腕上的痛感逐渐消失,宋蝉才堪堪睁开双眼,泪眼朦胧中,她隐约看到陆湛眼中的愤怒在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态……
“你以为你今日能站在这里是谁的功劳,宋蝉,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一名罪妇!”
他是在向她邀功吗?
“大人是要我说一声谢谢吗?”
宋蝉不懂,他这样的姿态身份还需要她做什么才能满足,或者说自己该给的已然托付,再无其他了。
陆湛像一口提起来的气骤然泄掉,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想宋蝉对他诚心称谢,但绝非现在这种。
陆湛松开了箍住宋蝉的手,转而将宋蝉推向里屋。
陆沣的屋子显然已被人里外搜刮了几番,原本青色的纱帐亦被撕扯的稀疏零散。
陆湛于宋蝉身侧引她步入内室,映入眼帘的便是高悬于北面墙上的画像。
那是一张女子的工笔画,笔力深厚,上面人物栩栩如生。
画中美人云鬓斜簪的并蒂海棠,恰是婚后几日晨起时,陆沣特意吩咐侍女为她梳的样式。
那时她还惊讶于陆沣巧思,问他从哪学来的这鬓发样式,陆沣只向她一笑,并未作答。
此刻真有穿堂风过,画轴"咔嗒"撞上紫檀案几,宋蝉的影子正与画中人的轮廓重叠。
宋蝉心中惊滞,自己与这画像上的女子,竟神似至极。
陆湛饶有兴趣的审视着宋蝉的神情,迫她直视那张画像,而后缓缓开口。
“这画像上的女子名叫高韫仪,先前与陆沣有过婚约。”
第70章
风拂面而过, 裹挟着一丝凉意,卷起宋蝉的裙角。
宋蝉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那张画像,藏在袖内的纤指难以抑制地颤抖着。
画中那眉目如画的女子像是在对着她笑, 笑她的愚蠢与可怜。
宋蝉的目光久久无法从那幅画像上移开,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发涩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从前也曾听陆泠提起过这桩往事。
陆泠说,陆沣年少时曾与一位姑娘有过一段情缘,险些定了婚事。当时宋蝉只觉得,陆沣这样声名在外的郎君, 出身显贵, 若是没有那些风月过往,才显得奇怪, 她也并未多想。
直到今日, 亲眼看见这位高姑娘的画像, 宋蝉才意识到, 自己或许从未真正了解过陆沣。
陆湛站在宋蝉身侧,悄不作声将宋蝉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
他的目光缓缓描摹过她的眉眼, 又望向那幅画像。
“很像你,不是吗?”
宋蝉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虚浮, 几乎站不稳。
“或者该说,你很像她。”
宋蝉恍若被雷击中,脑海中一片空白。她闭上眼,不敢再看那张画像,也不敢再听陆湛接下来的话。
“别再说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陆湛却不肯就这样饶过她。
他强抵着宋蝉下巴,迫她继续望向那张画像:“你以为陆沣待你好,是因为你这个人?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她罢了。你不过是他心中那个人的影子,一个替代品。”
宋蝉的眼底满是愤怒与痛苦,她想要歇斯底里地掐住陆湛的脖子让他闭嘴,更希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然而当她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