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的背影追问:“师兄何时抱我进来的?我都没去过你的房间,这不公平。”
问了也是白问,那背影一走出房间,顷刻就已消失——
之后一整个白日,奚华都没有再见到宁师兄,去问雪山,雪山也摇头表示不知情。
入夜后,她躺在床上并未睡着,只是闭眼养神,养着养着,发觉一缕淡淡的热息在她面上流连,从耳边到眉眼间。
她本能地想睁眼,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此刻在她身边的肯定不是雪山,雪山不会这般有节制,它毛茸茸的脑袋很快就会蹭她的下巴,猫爪的软垫也会贴到她脸颊上来。
不像宁师兄,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离她时近时远,有时明明非常近了,他的眼睫都轻扫了过她的脸,她以为他忍不住要亲她了,他居然又退后隔开。
奚华藏住所有反应,假装早已熟睡,暗中观察他打算做什么。可惜等了好一阵都没有后续,连他的气息都消失了。她睁眼一看,宁师兄并不在她身边。
第二夜,他又来了。当温软的唇瓣轻轻落在她眉心,奚华犹豫了,很想当初抓住他让他承认,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假寐任他继续。
第三夜,眼角重温了亲吻的感觉。她忍得很费劲,不确定他是否尝到了泪的咸涩。
其后几日,他终是失了节制忘了分寸,起初还只是用指腹轻轻描摹她的唇形。渐渐地,他俯身垂首靠近,用唇瓣去缓缓去蹭。力度失控之后,若即若离的触碰全变成了吻,越来越深,难舍难分。
随着他日渐放纵行事,奚华假寐的难度越来越高,刚开始只是不方便呼吸,后来心跳也变大声,再后来,被他吻过的地方都会泛起红晕,当红晕从脸颊往别处延展,热意难消,她会忍不住战栗。
在木屋住了快十日,奚华切身体会到映寒仙洲夜雨丰沛,空气都变得潮润,梦也氤氲。难怪草木都丰茂繁盛,花亦香气远盈。只不过赏花的人极有耐心,温柔轻抚过花瓣之后又向花辞行。
第十夜,奚华再也受不了了。当长吻趋于结束,温软之物缓缓从她口中撤离,她忽然揽住师兄的腰,忘乎所以去回吻。
宁昉动作一滞,从头到脚倏然绷紧。
奚华还闭着眼,紧紧缠住他邀请他再度靠近,亲手凭借记忆和习惯摸索着,引导他要他继续。
既是两情相悦,何苦一忍再忍?
可他不愿接受她的指引,也不再继续那个吻,他松口留出空隙,沉声说:“早点睡,对不起。”
奚华难以置信地睁眼,困惑且迟疑地问他:“你不想要吗?”
从前在神宫的日日夜夜,她听他这样问过许多次。此刻她第一次问,心底浪/潮未退,声线又细又轻,止不住轻颤,微微一勾就要断裂。
可是他居然说“嗯。”
她怔怔望着他:“你什么意思?”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眼
“不要的意思。”宁昉眸色尚未清明,语气却冷淡决绝,从腰后拨开她的手,意欲从床上起身。
奚华假意顺从,在他将要离去时,右手出其不意覆上一处鲜活的证据,就着这姿势逼问他:“为什么骗人?”
两人俱是一惊,被对方的反应一激,又更为激烈。
奚华被自己吓了一跳,从没想过这只手竟做出这般卑鄙又粗鲁之事。她与梦中的猛兽阔别重逢,经年未见,不料它比以往更吓人,野性难驯,正不顾一切往前贴近。
她惊觉自己抓住了一团火,它还拥有骇人的实体。她想安/抚那团火,火势却愈演愈烈,纯粹是引火上身。她迅速回忆以前是怎么做的,那些从来不敢细想的画面全涌上来,一下子无比清晰,连她手腕上玉镯的触感,也骤然变成另一番滋味。
她包不住那团火,它狂放又炽热,要把一切隔离与束缚统统燃尽,再与温柔紧紧相贴。
“感觉到了么,它背叛了你,它很想我。”奚华手握铁证,强忍战栗装作平静,仰面直视他暗/潮汹涌的眼睛,看他额头上渗出一层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