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她忽然萌生退意。
前世,或者宿命,是否就如同这片阴影要与她正面对峙,直教人措手不及。
她欲收手回避,指尖却被对面那人抓住。冰冷的束缚感让她在刹那间确定:她很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天机阁。
“前世而已,已成定局,你不敢看吗?”周围有人起哄。
“真奇怪,这有什么好躲的?”
“白师姐,你快帮奚华算算,看看她前世如何,我们都好奇了。”
闹嚷嚷的喧哗声中,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散学了,为何还不走?”
喧闹忽然消停了,像冷雪浇灭一团火,连雪融的声音都没有。
一群人回头望去,只见大师兄立在门口,俊美面庞上似有一层薄霜。此时的他算不上疾言厉色,但无形中散发的冷峻气息令人很有压迫感。
他说:“藏经阁是清静之地,不宜聚众玩闹,更不可行此等虚无缥缈之事。”
白榆原想自我介绍,拉拢关系,听他这样一说,也不好再提天机阁了。并且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宛如针刺,分明就是在教训她做了错事,她松手放开天玄宗的师妹,不敢再继续占测前世。
一屋子少男少女悻悻离开,路过门口时还有人鼓起勇气问他:“大师兄来讲经堂做什么?”
“来藏经阁查阅典籍。”他一直站在门口,俨然一副要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会走的样子。
奚华心事重重,想着灵泽末路,想着魔族、天机阁、以及前世,走出门口时目不斜视,看也没看师兄,也没和他打招呼。
“怎么不理我?”在她一言不发就这样离开的刹那,宁昉很想抓住她手腕让她留下,但这样做会吓到她,他在她身后抬手又放下,最后只问出一句话。
奚华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语气也淡淡的:“师兄不是来找典籍吗?”
“找你。”宁昉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徐徐挽起袖口,露出手腕上精巧的玉镯,“我找你好几次,你为何不理?”
说什么来藏经阁查阅典籍,都是说给旁人的借口。迟迟得不到回应,他不得不找来。
“我没戴传音石,没有听到,抱歉,师兄。”奚华心不在焉,不想多说,抬脚便想离开。
她说得直接坦荡,一点儿含蓄和伪饰都没有。她不是忘了戴,是根本不想戴,以后也不打算戴。
宁昉有些不习惯,前世她还是小公主的时候,几乎从不会这样和他说话,如今真是冷淡疏离,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诚然,在她看来,他们才认识不过一两日,而且是因为一只猫意外接触,连熟人都算不上。
但他是寻寻觅觅很久很久,才等来与她相见。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进退有度,而且他时间有限。
“你心情不好?刚才在讲经堂发生了什么?”他很想抱她安慰她,但这些事全都不能做。对待“刚认识”的小师妹,他只能口头上问她,至多陪她走走,还要保持距离。
并且他也知道,他问归问,她不一定会说。
果然,奚华只问了个大概:“师兄对天机怎么看?天机阁的预言,一定是真的吗?”
“我不信天机,也不信预言,不论是天机阁还是其他人,他们故弄玄虚的说辞,我都不相信。”
“真的吗?”她放慢脚步,认真求证。
宁昉以前就反对天机阁那一套,从南弋历劫归来之后,愈加排斥厌恶。尤其是天机阁大肆宣扬的“灵泽末路”,如果不是因为先有预言出现,魔族怎么会为了抢夺一个“恶灵”而屠戮灵泽族?
“当然是真的。”他偏头去看她的眼睛,语气真挚而温柔,“天机阁说的那些话,你全都不必相信,也不值得你伤心。”
“师兄很会安慰人,是天生就会吗?”奚华习惯独来独往,不爱和人对视,此刻才第一次迎着他的视线,主动望向他的眼睛。
她都不知道自己先前的表情有多冷漠,也没察觉原本低垂的眼角正慢慢向上弯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