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肯后,云浓便开始点茶,沸水入盏,茶茺拨弄间便清香自溢;调水如膏,运匕如风间便水脉成象。
茶盏上浮末成团,聚为云状,茶百戏便成。
云浓捧着那茶盏跪倒在李羡羽身前,“云浓奉公主祥云之茶,愿公主祥和顺泰。”
李羡羽深吸一口气,“你就是云浓?”
云浓捧着那盏茶一动不动,她只答道,“公主知道的,我家小阿郎最喜云雾。”
“那你可要小心些,以后若是被送到了庄子上,这么好的点茶手艺却无人品尝,那就太可惜了,”李羡羽接过茶盏不过是轻轻抿了一小口,便又将茶盏放回到云浓所举的托盘中,“茶太烫了,重做。”
“公主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送回到庄子里呢?”
云浓说罢,竟拿起托盘中那盏滚烫的茶向着自己的胸前的衣衫上浇去,而后便眼眶中含起泪花,从正堂哭着跑了出去。
李羡羽正诧异这人怎么自己烫自己,却见周思仪竟气冲冲地从堂屋中跑了出来。
“李羡羽,你若觉得茶烫,不喝便是,”周思仪只草草拜手后便道,“为何要拿茶水泼我的侍女?”
李羡羽只觉一股愤意涌上心头,“我怎么会拿茶水泼了你的侍女?我又不是什么善妒怨毒的泼妇!堂中之人皆可作证。”
“这些人都是你的随从,他们的话我如何能信?”
周思仪骤然见云浓浑身沾着茶水失魂落魄地来找她,只觉意愤难平,但又转念一想李羡羽虽说娇蛮任性,却不是苛待下人的人,这事她找不到实证,“公主,从前虽说你常常使唤我替你抄书、为你打扇,别人都说你欺辱于我,但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我从不曾怨过你……”
李羡羽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头倏地被针刺了一下,她想上前去捂住周思仪的嘴巴,想让他将口中伤人的话语都咽在喉中。
“所以公主,请不要欺负我珍视的人好吗?”
李羡羽瞪大了双眼,她本以为是“我永远不可能心悦你”或“我死也不会做你的驸马”这样伤人的话,李羡羽又灿然笑道,“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玩吗?”
周思仪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李羡羽拉了拉周思仪的袖口,“我就知道,文致最好了,等后日,不,明日,我再来找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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