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是谁义正严辞地劝我,不要再一棵树上吊死!”

“还说什么年龄差距过大,身世差距过大,我们家不需要再来一桩和周氏的姻亲了,就算强行赐婚,我们也终成怨偶,”李羡羽忿恨地看了李羡意一眼,“这歪脖子树上,要上吊也该是我来吊,怎么有人,连上吊的位置都要抢!”

方知吟饶是活了这多年,见惯了世间痴男怨女的丑态,也只能平静地放下一句,“咱们家现在的关系……有点复杂啊。”

李羡意将银筷放下,向着他阿娘解释道,“周文致她本来就是女子,他父亲无后,为了权势无从旁落,才强让她扮作男人。”

李羡意虚敲了敲李羡羽的额头,“她扮作男子在崇文馆读书已经很艰难了,某公主还时常欺负她,她每日要写三份课业就算了,还要给公主打团扇下水摸鱼。”

“好不容易将公主送走了就藩,公主还写信给她喊她等着,她准觉着某公主攒着力气准备收拾她呢。”

李羡羽又羞愤又恼怒,“你……你就对她很好吗,你把她调到身旁当起居郎,还让她替你遛狗养鸟,她肯定觉着你要攒着力气收拾她们家呢……哦根本不用觉着,因为你已经收拾了!”

方知吟平静地将李序州碗里的菜夹得冒了一个小山峰,“序州啊,我们家真的悲剧了。”

——

兄妹俩的闹剧最后以李羡意赔礼道歉并承诺永不送李羡羽回封地而告终。

但李羡意持着和妹妹“抢女人”抢赢了的快感正打算打道回府,却看见有一个小跟屁虫远远地跟着他,还有一众的嬷嬷太监争着给他打伞,生怕一点太阳就能把他给晒死。

李羡意对于这个便宜侄子一向秉持着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大皇子有事要奏?”

“二叔,”李羡意人高马大,将李序州整个人笼罩在了天子的阴影之下,“我都好久没见我舅舅了,你可以带我去见我舅舅吗?”

李羡意将他身后跟着的一众太监嬷嬷都扫射一遭,“你们谁又在大皇子面前嚼了舌根。”

“不行。”李羡意不让他见周思仪,不是出于什么政治考量,纯粹是觉得这家伙有点碍着他和周思仪蜜里调油了。

李羡意面不红心不跳地诓骗着小孩,“我下午要去擒虎军巡营,你太矮了会被马踢到。”

李序州上前拉住他的裤腿,“二叔,我会一直跟在马师旁边,绝对不让马踢到我……”

“你舅舅今天要是知道你在餐桌上大吼大叫,肯定会罚你抄文章,”李羡意突然觉着这小孩儿有点难缠了,“你还要见你舅舅吗?”

李序州见有戏,干脆整个人扒住李羡意的大腿,“要见,我要见舅舅,抄文章也要见。”

小孩儿没什么力气,他本来一脚就能踢开,但想着周思仪为了这个小孩前后奔走担忧的脸,他暗道了一句“我忍”,硬生生腿上拖着半人高的小孩儿走回了浴堂殿。

周思仪本来窝在被窝里午睡,听到宫人的通转,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从床上翻了下去。

直到确认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红润窈窕的人果真是他舅舅,李序州才从李羡意腿上下来,向周思仪扑去,“舅舅,舅舅,你没事太好了。”

周思仪先量了量李序州的个子,再抱起他的的胳肢窝颠了颠他的重量,确认宫人不曾苛待他后,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序州,你现如今的夫子是谁?”

周思仪一上来便问他学业,“能识得多少字了,《文选》《千字文》《急就章》《开蒙要训》各自背了多少……”

一番抽背下来,将李序州问得面红耳赤,明明没有口吃都问成了口吃。

周思仪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打击小孩的话,但紧锁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对李序州课业的担心。

抽背完后,周思仪便着急忙慌地往书房去取纸笔了,一副要带李序州挑灯夜战的架势。

趁着她离开的间隙,李羡意敲了敲了李序州煎熬的小脑袋瓜,“大侄子,要不要二叔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