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的不可以!”

“如今事情已然发生,再无转圜地余地,”周思仪让周思韵重新躺倒在棺材中,将透了孔的棺盖合上,“无论阿爷是为了权势还是真为了我们,我门一家人吵得再凶,现如今也只能得过且过地过下去,还是想想如何糊弄过圣人为妙。”

周思仪将阿姐安置好后,便被周青辅拉到了灵堂的侧室,“文致,你倒是长进了不少,知道争执是没有意义的,还不如去圣人面前露脸,多做几番政绩。”

“我不是知道争执是没有意义的,我不过是看清了阿爷而已,”周思仪如李羡意一般盘弄着手腕上的玛瑙佛珠,“父母之爱,就像本不属于自己的珍宝,得到的人是幸事,没有得到也不用黯然神伤。”

“没有得到也不用黯然神伤,”周青辅笑道,“那我们便不论父子之情,只说朝堂中事,我问你,圣人今日找你来是何事,为何你对他甩脸子,他却毫无反应。”

“臣子得力,圣人恤下,臣子患疾,圣人心忧,”周思仪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口,“不过他应该是想和我搞断袖……”

“你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男人吧?”周青辅平复了平复心情才道,“你要是真的男人,我倒是真可以把你送到龙床上为我们家换些好处来……文致你要是不想死,还是别勾搭他了。”

“我怎么勾搭他了,我兢兢业业地扮演一个喜欢女人、还有点好色的男人,是他非要勾搭我,”周思仪长叹道,“阿爷,你们尚书省考课司怎么没有人督察一下圣人他非要臣子摸他的事啊!”

“乖儿子,以后这种细节……就不用给你爹我讲了……”

——

周思仪草草洗漱了一二,便抱着被褥来到灵堂中为阿姐“守孝”,她敲了敲周思韵的棺材,悄声道,“阿姐,你莫要害怕,在正式起灵回扬州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周思仪听了许久,察觉到周思韵气息有些微弱,忙爬上去将棺材缝开得再大了些。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她的胳肢窝中伸出,将她环抱在怀中,又将棺材盖得更紧了些,“文致,你莫看了,看了也是徒增伤心,就让你阿姐好生得驾鹤西去吧。”

周思仪被神出鬼没地李羡意吓了个够呛,她抚弄着胸口道,“圣人,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我怕旁人知晓我来祭奠你姐姐,给你惹上什么是非,”李羡意换一了身素色衣衫,垂下头道,“我将李序州带过来了,让他进来祭奠祭奠他阿娘吧……”

李羡意朝外面吹了一声骨哨,那黑衣壮汉便将一个手脚都被绑住的小孩儿放在地上,周思仪看着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李序州,不由得埋怨起李羡意来,“圣人,他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怎么能将他绑成这样,还将他的嘴给堵上了……”

周思仪刚替李序州松绑,他便扑倒在李羡意身上,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哭得泣不成声,“你这个狗皇帝杀了我爹还要杀我娘,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

周思仪沉默片刻,将扒拉在李羡意手上的李序州拉开,死死用手按住李序州的嘴,“要不还是堵着吧……”

李羡意看着手背上的牙印,嫌弃地往李序州那寿州贡缎的衣服料子上擦了擦,“朕就当被李序宝咬了。”

周思仪将李序州拉到身前,堵着他的嘴,蹲下身来跟他讲道理,“序州,舅舅从前给你讲赵氏孤儿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遗腹子赵武潜心数年,为家族报仇雪恨,”李序州哭着埋到周思仪的怀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舅舅是要我不要逞一时的意气,而是要卧薪尝胆手刃狗贼。”

“序州,你这话说得不错,”周思仪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李羡意,“不要当着你仇人的面说就更好了。”

“赵武虽大仇得报,却在报仇后含恨自尽,”周思仪用绢帕替李序州将面上的泪水擦净,“舅舅给你讲赵氏孤儿的故事,是想让你不要为家族仇恨所裹挟,你的父母在黄泉之下,只会希望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