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打断,“我的小周大人,就算你侍候圣人很辛苦很心酸,很久没有见过女人了,也没必要用这种痴傻的眼神看着我吧……”

周思仪刚想开口反驳,便见周青辅和严稚火急火燎地走进来,周青辅一手拉起周思仪,一手抱起狗便要离开,“文致,快走吧。”

“阿爷,我和严姑娘还没聊完呢……”

——

周青辅一脸颓然地坐在马车上,吩咐着车夫再驶快些。

周思仪抚弄着趴在她膝盖上拱来拱去的李序宝,“怎么了阿爷,圣人敲打你了?”

“你明知故问,”周青辅拧了拧眉,“圣人说,民间嫁娶他本不便干预,但若是涉及结党营私、朋比为奸之事,他就不得不出手了……”

“哦,阿爷这叫什么呢,”周思仪扑哧一笑,“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叫明明是来咬狗的,却反而被狗咬了……”

“是你给圣人通报的消息,他连嫁娶这样的小事都管,”周青辅挑了挑眉,不可置信道,“圣人他还当真是打算和你断袖断到底了。”

提及李羡意,周思仪的眼中似是含了一阵水雾,“是啊,我们都打算一断袖就断到底了。”

“我的好女儿,你是不是烧着了,”周青辅摸了摸周思仪的额头,“你是个女子,等哪一日他当真扒了你的衣裳,你得到的不会是圣人宠眷,只有天家震怒。”

周思仪将脸掰开,“等真有那么一日,我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让他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他们父女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路,才回到周宅中,看着候在堂外的观礼,周青辅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看来近日天下太平,朝中无事啊……”

观礼糊弄着周青辅道,“哪里是朝中无事,是圣人特地拨冗来见周仆射你啊。”

“我这就让我儿子前去回话。”

周青辅正要去喊周思仪,却被观礼拦下了,“周大人,圣人他要见的是你。”

周青辅想到刚刚在严家宅院中,李羡意话里话外的讥讽威胁,虽说为官数年,他还是时常感叹天意不可捉摸,天家威严难以攀附。

周青辅刚要拜手行礼,便被一张大掌扶住,“阿爷,你上坐。”

周青辅看着李羡意一脸坦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圣人,你管我叫什么?”

“阿爷啊,我随文致叫你阿爷啊。”

周青辅深吸一口气,跌坐在正堂最上首的胡交椅上,他明明没有心疾,为什么被圣人吓得心悸频频呢?

李羡意捧着本该是上给他的茶恭恭敬敬地递到周青辅手里,“阿爷,喝了这盏茶,我就当你认下我这个儿子了。”

周青辅哆嗦地接下然后又推开,“圣人……这……这不合规矩……”

李羡意诚恳地对周青辅道,“阿爷,害你们家香火断绝确实是我不好,你放心,日后我和文致会一起给你养老的!”

“真的不必了……”周青辅已然被李羡意吓得有些结巴了,“圣人至仁至孝,还是到太极宫中向太上皇尽孝吧……”

“阿爷,我知道你一直想让你的孩子坐在后位上,现在虽说过程有些波折,但是结果还是如你意的吧,”李羡意捧着那茶盏对周青辅宛若手捧鸩毒之酒,“阿爷你就喝了我这碗茶吧……”

周青辅咬着牙还是不肯接那杯茶,李羡意在堂中徘徊了数圈,似是下定决心道,“阿爷,我知道你是忧心文致的香火之事,朕让李序州私底下跟文致他姓周,入你周氏族谱,奉周家祠堂可好……但只能私下姓周,不然朕的面子实在是过不下去……”

“圣人,臣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你和我儿子搞断袖。”

“那阿爷的顾虑是?”

周青辅心一横,总算是说出了口,“这件事到底是大明宫中的阴私事儿,圣人你怎么能摆到明面上来呢?让臣如何自处,文致如何自处呢?”

李羡意将那盏茶恭敬又强硬地塞到周青辅手中,“那我就当阿爷答应了,喝了这杯茶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